綺漣丟下一句話就回了臥房,關上房門听不見前面的聲音。她細細打量屋子里的擺設,朝陽放著一張紅木床,淡綠色的幔帳束在兩邊,上面繡著活靈活現的小螞蚱。對面是火炕,靠牆擺著兩個紫檀木的炕櫃,上面畫著美女圖。西邊放著一張貴妃榻,前面是小案幾,上面擺著水果。西北角是個書架,仔細看竟然是從牆里掏過去的,後面是小小的後廈,留丫頭們上夜的。
她隨手拿下一本書,甩了鞋子躺在貴妃榻上看起來。
半晌,外面響起了輕微的聲音,「姑娘,奴婢有事回稟。」
听聲音是知春,她命人進來。
知春先是把怎麼發現東西不見了,怎麼請劉婆子過來,怎麼言語上沖撞的經過都交待清楚,然後回道︰「王婆子和劉婆子本是親家,幫親不幫理!她們咬定沒見過東西,還嚇唬奴婢們最好息事寧人。東西是不值幾個錢,不過是幾個銀鐲子,姑娘看……」說到此處她抬頭覷著綺漣的臉色。
還不等綺漣說話,王婆子推開門走進來,滿臉堆笑的說道︰「姑娘身子剛好些,不要為了這些小事傷神。雖說那劉婆子是我的親家母,可我畢竟是姑娘房里的人,還是替姑娘著想的。
剛剛老奴也問了事情的經過,劉婆真得沒動箱子里的東西,況且又無憑無據的,說到天邊又能怎麼樣?依老奴看,應該是收拾的時候馬虎了。你以為我裝好,我認為你收罷,結果卻馬虎下了,一會兒派小丫頭回去找找或許就有了。
即便找不到又能怎麼樣?不過是為了幾個銀鐲子,鬧騰的大伙都知道也不好。大太太若是听說,斷是不能讓姑娘受委屈,少不得責怪大女乃女乃。這大女乃女乃也是要強好面子的主子,心里必然對姑娘耿耿于懷,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多有不便。」
說完這番話,王婆子用眼楮瞄著綺漣,試圖從她臉上找出蛛絲馬跡。
綺漣听著這段軟硬兼施的話心中冷笑,要是擱到以前的綺漣身上,真就被她給嚇唬住了。不過她們打錯了算盤,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立威!
「婆婆說的很有道理,怎麼听都是為了我好。」綺漣淡淡的說著,手里的那本《孫子兵法》放在案幾上,「劉婆婆是大女乃女乃身邊得力的老人,真金白銀見過也用得起!倒是我身邊這幾個眼皮子淺的丫頭,沒見過什麼大世面,我在房里思忖了半天,怎麼想都是她們的嫌疑最大。」
「姑娘心思縝密比老奴想得周全。」王婆子瞥了知春一眼,「身邊的人不忠心那還了得?趕緊回了大太太攆出去,省得有後患。」
知春聞言臉色大變,忙跪在地上說道︰「姑娘明鑒,奴婢從小就跟在姑娘身邊,從來不曾有過二心。奴婢發毒誓沒拿過銀鐲子,還敢擔保知夏!誰要是拿了姑娘的東西,就讓她頭上生瘡腳底流膿,這輩子不得安生,下輩子也是個奴才命!」
綺漣听了一皺眉,這個誓未免太惡毒。王婆子輕哼了一聲,「發誓這玩意兒都是騙人的,誰看見應驗了?姑娘莫心軟,把她們按住打個幾大板子,不容得不招!您要是下不去手,老奴就請大女乃女乃過來主持公道。」
「就依婆婆的意思吧。」綺漣瞧瞧滿臉委屈的知春,為難的點點頭。
王婆子得了令,樂不顛出去,信不過別人竟親自去請大女乃女乃。
不一會兒,鄂氏帶著丫頭、婆子來了。綺漣已經去了前廳,听雨軒的丫頭還有劉婆子都在。
劉婆子見自己主子來了頓時來了勁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起來,「大女乃女乃給老奴做主啊!老奴領了命,一步不離的看著小廝把姑娘的箱子抬過來,交在這幾個丫頭手上就走了,怎麼不見了東西就找我呢?再三解釋都不通,還打上人了!老奴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冤枉,大女乃女乃給我伸冤啊。」
鄂氏已經大概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都是王婆子的一面之詞。她心里已經打定了主意,既然綺漣懷疑自己身邊的丫頭,即便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也要屈打成招。她們的主子沒意見,別人還能怎麼著?
「咱們徐府在京都是大戶,府中的一等丫頭比小家碧玉還要有做派。吃喝穿戴府中不在乎,卻不能容忍吃里扒外,中飽私囊,欺騙主子的奴才!」她凌厲的眼神在眾人身上掃過,又扭頭朝著綺漣說道,「漣兒妹妹生來善良,不知道這起奴才的劣根。你只管坐著,我幫你管教管教她們。」
「嫂子受累。」綺漣一臉倦色,知冬見了忙拿個軟靠墊放在她背後。
鄂氏端坐在中間,命劉婆子、知春、知夏和兩個小丫頭跪下,又傳了抬東西的小廝在門口回話。一番審問下來,事情似乎有了指向。小廝們的回話和劉婆子說得半點不差,一路把箱子抬過來不曾打開過,沒有摔散過。
知春和知夏親手整理衣物,小丫頭都不曾上手,其間還出去打過一次水。其余丫頭和王婆子跟在綺漣身邊,听起來知春和知夏嫌疑最大。
「大女乃女乃,不用繼續問了,就是這兩個丫頭賊喊捉賊,綁起來打一頓送官!」劉婆子不懷好意的說著。
鄂氏听了逼問道︰「東西藏在哪里了?趁早拿出來省得皮肉受苦,念在你們從小跟在姑娘身邊,單攆出去就算了。如若不然先打再送官!」
「大女乃女乃明鑒。俗話說得好‘捉賊拿贓’,我們兩個沒有偷銀鐲子,就是要了奴婢的命也拿不出東西來。」知春極力辯解著一臉的坦然。
知夏倔強的挺直了腰板,只盯著綺漣,「姑娘倒是說句話,打罵都該姑娘發落才是!」
「自己的奴婢犯錯,我這個當主子的慚愧還來不及,還指望我說什麼?你們若是清白的就算了,不然就全憑嫂子發落,是攆是送官我沒有異議。嫂子管家自然一碗水端平,這功夫听下來,你們的嫌疑最大,不要怪我不講往日的情面,更不要怪嫂子不徇私。要是她的人犯了這樣的錯,恐怕這會子已經拖出去打了,還容你們狡辯?」綺漣說罷扭過頭喝茶,不再看跪在下面的知春二人。
鄂氏見了再三追問二人銀鐲子的下落,二人一口咬定不曾拿過。
「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拖出去狠狠的打!」鄂氏陰沉著臉,厲聲吩咐下去,立馬上來幾個婆子和丫頭,扭住知春二人的胳膊就往外面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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