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王婆子,听雨軒上下無不歡喜,那個常跟在她身後追隨的小菊也被攆到了二門以外。剩下一兩個跟她走得較近的丫頭,都不敢再提王婆子這三個字,生怕被牽連了去!
轉天就是林福一七的日子,一大早漣兒就要車,準備去廟里為他祈福。
「姑娘,奴婢去找大女乃女乃,她正忙著處理東院的事情,說是讓奴婢直接去二門找小廝傳話。奴婢去了使喚誰都不動,索性就直接去下房找車夫。
他們正在下房喝茶聊天,一听說姑娘要用車誰都不動彈。說是安排車都得太太、女乃女乃發話,再由林主管調配,沒見過這樣胡亂來叫車的。
奴婢听了又轉回去找大女乃女乃,可是她卻去了太太房里議事。奴婢不敢去打擾,所以只得回來了。」桔兒一邊回稟一邊覷著漣兒的臉色。
但見漣兒臉色變得發白,輕輕咬了咬嘴唇,眼中竟然有淚花在轉。唉,姑娘也真是可憐,竟然被不管不顧的扔在西院,這第一天就這樣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龐姨媽是疼外甥女,可是也不能管到人家里的每一件小事啊!
在听雨軒當差有一陣子,雖說感覺姑娘和以前不太一樣,可是終究是個柔弱的姑娘家。即便是太太跟前的王婆子她都不敢得罪,何況是和太太、大女乃女乃為敵?
看樣子跟在姑娘身邊是永無出頭之日了,桔兒心中打著小算盤。
「唉,還是派人去外面雇一輛車吧。」漣兒可憐兮兮的說著。
那知春見狀忙說道︰「姑娘,上次辦喪事從姨太太府上借了一萬兩銀子,雖然姨太太沒追債,可是早晚都得還。昨個兒是發月錢的日子,也不見銀子,往後的日子咱們可要算計著過啊。」說著從箱子底翻出五十文交給桔兒,還囑咐她讓雇車的小廝講講價。
知春瞧見此時屋子里沒有別人,輕聲問道︰「姑娘,接下來要怎麼辦?」
「裝窮示弱!你告訴知夏她們,照我的吩咐去做。」漣兒輕聲說道,「我想要的是能同富貴共患難的奴婢,剩下的那些也該是時候清理一下了。」
知春聞言點點頭,轉身出去準備祈福要用的東西。
半晌,桔兒進來回稟車已經雇好就停在後門附近。漣兒听了帶上丫頭們徑直去了後門,只見一輛破車就停在門口。上面的篷子有好幾個洞,趕車的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頭,拉車的牲口竟然是一頭驢!
「這是什麼車?」知夏頓時喊起來。
桔兒急忙回道︰「姑娘不要責怪,您給的錢只能雇這樣的車。」
「什麼?五十文就雇了這麼一輛破車,不知道讓小廝黑去了多少?」知夏頓時炸了營似的。
漣兒攔住她的話,「算了,給別的主子辦事還有賞錢拿,跟著我就只能做坐這樣的破車!我看這車最多能坐兩個人,你和桔兒回去,我和知春去就行了。」說罷上了車。
車里很窄,漣兒和知春兩個人坐還有些擠,好在很干淨沒有什麼異味。一路無話,不多時就到了城東附近的甘露寺。漣兒叮囑車夫把車停在後門,讓知春先進去打點完畢再進去。
甘露寺很大,大多是達官貴人前來進香。徐府在這里就有專門的廂房,每月都會派人送香油錢來。
小和尚見知春攙著漣兒進來,忙上前施禮,「無憂見過徐施主,請施主隨貧僧來。」說罷前面帶路。
後面一排都是廂房,無憂推開其中一間請漣兒進去,「听說施主想要為先人祈福,貧僧這就去前面準備,一會兒再來請施主。」
「麻煩高僧了。」漣兒笑著回道。
不一會兒,又有個小和尚送茶水、水果、點心來,知春見了說道︰「其實只要亮出大太太的名號就有廂房用,姑娘何必花冤枉錢?」
「大太太的廂房我不稀罕!」漣兒喝了口茶,「我依稀記得母親常來這里進香,用得廂房是最寬敞的。如今家道中落,事事都沒有了排場,京都的達官貴人早就把徐家四老爺夫婦忘記了!從今往後,我一定會重振門楣,讓眾人都知道徐家還有第四房!」
主僕二人在廂房說話,半晌,無憂前來請,「施主,大殿已經準備好,請隨貧僧來。」
漣兒和知春跟在無憂身後,徑直去了大雄寶殿。閑雜人等已經被清出去,空蕩蕩的大殿只有漣兒主僕進香。
誠心誠意跪下來為林福祈禱,大殿拜完又去偏殿挨個上香,最後在地藏王菩薩那邊點了一盞長明燈。
無憂請漣兒回廂房休息,用罷齋飯再回去。主僕二人回了廂房,剛坐下便有人敲門。
知春走過去打開門,不由得「咦」了一聲,「範公子,你怎麼也在這里?」
門外站著的正是範謙政,他特意為了漣兒而來,卻不好意思說實話,听到知春問訕訕的回道︰「哦。我來進香,听說漣兒在少不得過來打個招呼。」知春忙請他進去,讓座斟茶。
听說?听誰說?廟里的人只知道她是徐姑娘,何來听說一詞?他這個謊未免說得破綻百出。漣兒覷著他沒有說話,就看他想說什麼。
謙政瞧瞧漣兒,一身素衣,身上沒戴什麼首飾,整個人看起來如出水芙蓉。這幾日未見,總覺得吃不香睡不著,憋了一肚子話沒處說。如今見了倒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幾次想要張嘴又合上。
知春瞧這架勢,頓時明白了幾分,「姑娘,我把這些點心給趕車的大爺送去,免得他大晌午挨餓!」
漣兒听了點點頭,頃刻間屋子里只剩她和謙政兩個人。
「你……」
「我……」
兩個人同時說道。
「你先說!」
「你先說!」
話音一落,兩個人不由得相視而笑,氣氛頓時變得輕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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