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睿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這一眼,帶著絕然的冷意,直看得蕭妍猛然頓住腳步,勸說的話被生生卡在喉嚨里,「睿,你不可以--」。
「蕭妍,現在,我一定要帶走汐兒,如有必要,我會親自將她送回婚禮現場!」,語畢,拉著藍汐,直接走向槿苑後院,此時,那里正停著一輛悍馬。
話說到這個份上,蕭妍也不好硬做阻攔,她亦知道,就算攔也攔不住,于是,淡然一笑,優雅站定,「睿,今天是我哥大婚的日子,你作為小婭的丈夫,如此不顧禮節的闖進來也就算了,現在還要帶走新娘,于情于禮都不合適,你們要做什麼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哥來的時候若新娘不在,我無法向他交代,畢竟,剛才是我放你進來的。」。
當初她接到歐陽睿的電話還覺得奇怪,思索了一番後,還是讓人打開後院的門,沒想到竟會弄成這個樣子。
「蕭妍,我知道你很聰明,既然你能放我進來,你就應該想好了應對蕭奕瀚的話,你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不是嗎?」,似看透了蕭妍的心思,歐陽睿不再說話,打開悍馬車的車門,將藍汐塞進副駕駛的位置,然後,上了鎖,發動車子疾馳而去。
悍馬車開的很快,沒多久就駛離了槿苑,那如箭一般的速度,讓藍汐蒼白著小臉,緊緊抓住扶手。
只不過,這一次,歐陽睿卻沒因此而減速,甚至至始至終都沒看身邊人兒一眼,陰沉著臉,手握方向盤,環山而上。
這條路,藍汐很熟悉,是通往別墅的路,也就是在那里,她度過了一年的情人生涯。
現在,歐陽睿又帶她回來,是為了祭奠什麼?還是想找回什麼?可惜,對她來說,這里只是一種恥辱的象征,僅此而已。
到達別墅,歐陽睿不由分說的拖著藍汐的手,直奔公寓。
大廳內,所有的東西都被覆著白布,目光所及之處,也都是白色,好似在憑吊著過往。
僅數月不見,白布之上就落下一層厚厚的灰塵,這灰塵,多像她的心,陰霾重重,洗不干淨。
藍汐掀開沙發一角,坐在上面,輕撫著茶幾上那已經干枯了的花枝,這花還是她那天一大早從花園中剪下來,沾了水放進花瓶中的,未曾想,還沒來得及欣賞,便匆匆的離開,一別至今。
那馥郁濃香的花瓣隨著這一模,嘩嘩的落于她的手心,有幾片沿途飄下,竟讓藍汐不舍的彎去撿拾。
期間,低垂的眸不期然的看到一雙皮鞋,然後是筆直修長的腿,藍汐抿抿唇,移開目光,這一移,讓歐陽睿再也不忍住的蹲,一把將她撈入懷中,長臂緊緊的箍住那縴瘦的腰肢,力道之大,恨不得將她揉進月復中,「汐兒,現在,夠了沒有……」。
他干澀的問出這句話,幾多酸楚和心疼,此時,那憐惜的目光連同這幾個字重重的砸在藍汐心里,讓她的心一下一下的抽痛著。
夠了沒有……
藍汐怔怔然的凝視著面前那張憔悴的俊臉,緊咬的嫣唇在輕輕抖動著。
這應該是她和歐陽睿分手後,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他,那張臉不似以往的神采奕奕,甚至是有些憔悴和不堪的,劍眉緊鎖,漂亮的眸子里盛滿了憂傷,好想伸手撫平他額際間的褶皺,好想抹去他眸中的哀傷,可此時的她除了沉默,除了指尖顫了顫外,再也做不了其他的動作,連流淚都是一種矯情,不為其他,只因為,他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
而此時,在槿苑,蕭奕瀚的迎親車隊已然到達,足足提前了二十分鐘。
二十八輛白色蘭博基尼轎車逐一排開,停在槿苑外,豪華而張揚,只是,這份羨煞旁人的張揚換來的卻是新娘和另一個男人逃跑了。
「哥,對不起,睿把藍汐帶走了,我攔不住他,他還說會將新娘親自送回,前提是如有必要的話。」,蕭妍滿臉歉然的看著蕭奕瀚,一字不差的轉述了原話,哪怕這句話會造成不小的沖擊。
又或許,她要的就是這種沖擊。
蕭奕瀚神色淡漠的站在那,一身黑色純手工燕尾服將他襯托的愈加尊貴和挺拔,也讓他面部的線條愈漸冷峻。
「小妍,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明天見諸于報端,弄的人盡皆知。」,片刻後,驟然轉頭,凝向蕭妍,墨眸折射出犀利的光。
「好的,請哥哥放心!」。蕭妍啟唇,頓覺後背升起一股涼意,特意和她交代,是看出了什麼,還是僅因為她本身就在傳媒界工作呢?
「還有,不要告訴小婭。」,蕭奕瀚收回目光,坐進加長林肯車中,其實,要找到藍汐並不難,一如現在,他打開定位儀,清楚地得知藍汐所在的位置,不是他卑鄙,而是很多事都要防患于未然,這樣才不至于臨到頭,驚慌失措,所以,為了確保婚禮的進行,他在藍汐的頭飾里安裝了微型定位儀。
*
「夠了嗎,嗯?汐兒。」,久久得不到回應,歐陽睿再次低啞出聲,灰暗的聲線帶著夢囈般的呢喃沖進藍汐的耳蝸,像是情人間的安撫,讓她的心一寸寸變軟。
藍汐靠著歐陽睿的肩頭,安靜的看著四周,一言不發,淚水逐漸模糊了雙眼。
原來,歐陽睿早已經知道啊,知道她一直以來的部署,呵,原來,她自以為是的報復竟是在他的默許和憐憫下完成,多麼可笑!
她就說呢,歐陽睿的智慧不亞于蕭奕瀚,縱然她隱姓埋名,縱然她以lx的身份出現在網上,既然蕭奕瀚能查到,歐陽睿為什麼就不能查到呢?
現在看來,他不僅查到了,還一次次被她的誘餌釣上了鉤,甘願走進她布下的天羅地網。
難怪,她會在最後一段時間感覺到不對勁,事事順利的出奇。
他這是在贖罪嗎?為過去的錯贖罪?
可他知不知道,無論放在何時,她知曉這些,都是不開心的。
源于,曾經,她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不敢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來嘲笑他,更無法接受自己對不該動心的人動心,所以,便懦弱的想要用自殺的方式來逃避和他的孽緣。
他們之間的孽緣,或許,只有死,才能終止。
活著,會永遠的糾纏不休。
現在,他又逼得她不得不再次正視自己一直想要逃避的感情,她怎麼會開心呢?
「汐兒,無論我曾經做錯過什麼,是不是這一次的補償已經足夠了?」,歐陽睿沙啞的聲音繼續傳來,溫熱的氣息縈繞在藍汐耳邊,讓她的心瞬間揪緊難耐,一遍遍的問自己,夠嗎?夠嗎?
歐陽睿放棄總裁職位,放棄所有,自願走進她的圈套,這些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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