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里是清一色的櫻桃木家具,店家帶人魚貫而入,將酒菜一一擺到櫻桃木的圓桌上,便安安靜靜地退出,只是那個多嘴的小二臨出門的時候不忘偷看了柔福一眼,蕭讓瞪了他一下。
顏亮伸出手去拉柔福的手,被柔福不著痕跡地避過,顏亮也不著惱,對著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兩個人坐到了圓桌的兩側,顏亮拿起酒壺為柔福倒過酒,自己先沖著柔福舉起了酒杯。
柔福不動︰「告訴我。」
顏亮嘆了口氣,將酒杯放下,「這有何難,從我見到你掛在樹上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為何?」
顏亮的目光快速地從柔福的唇和胸前掠過卻是賣了一個關子︰「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
柔福卻直接打斷了他︰「所以安能辨我是雄雌?」
顏亮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接著俊臉上不乏得意之情︰「連這個都分辨不出,豈不枉本公子在花叢中流連了這一世?」
說罷目光灼灼地盯著柔福,房間內開始急劇升溫。
他的目光的溫度似乎傳到了她的臉上,柔福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公子可願意知道奴家的仇家是誰?」
「說來听听。」顏亮悠閑地放下了酒杯。
「若公子不願意得罪他們,大可不必收留奴家……」看了看顏亮︰「我不會怪你的。」
「本公子既說過要幫助你,便不會更改,請說。」顏亮正色道。
「我的仇家是當今聖上的生母韋太後和丞相秦檜。」柔福雖然沒有看向顏亮,但是時刻留意著他的表情,看起來他和這兩個人的關系都不淺,自己這樣說也是為了試探他。
顏亮倒是沒有顯出絲毫的意外,「這便是昨日本公子設宴你不願意相陪的原因?」
「正是。」柔福點頭。
「來吧,說說你的故事好下酒。」顏亮仍舊從容,長臂橫過桌子,將柔福面前早就斟滿的酒拿起遞到她手里,柔福遲疑著接過,看了一眼顏亮,一飲而盡。
「奴家自幼生長在軍中,家父是岳飛元帥麾下的一員將領,在抗金的時候陣亡,岳飛元帥便認奴家為義女,時常接濟,後來岳元帥南征北戰,顧不上奴家,奴家到了年齡便自願入宮,奉命侍候……侍候……」看了一眼顏亮,「侍候福國長公主。」
「就是那個真假柔福帝姬?」顏亮眼楮眯起,對這個柔福帝姬很感興趣的樣子。
「正是。」柔福目光望向窗外,淡淡道。
「岳飛元帥對奴家有養育之恩,不想秦檜從金歸來後,迷惑聖上,以莫須有的罪名害死了岳元帥,福國長公主待奴家甚厚,勝似親人,而韋太後從金國歸來後,公主也被處死,這世上對奴家有恩的人先後被這兩個人害死,奴家無所依傍,只能從死。」柔福語速甚快,幾乎是一口氣說完,希望顏亮沒有听出什麼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