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水沖了沖手,他和輕漾一前一後出了洗手間。沿著窄窄的過道向前走,不經意間,肩蹭到了肩。那種感覺很是奇妙,陳安涼的唇角禁不住微微地上揚,卻明顯感覺到身旁的人故意地避著他。尷尬自然是有的,輕漾微垂了頭,一副心虛的模樣,生怕陳安涼不高興。他緩緩地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面對著輕漾。見他站了住,輕漾也收住了步子,才發現前面不遠處就是適才的包廂了。她正要說再見,面上卻被覆上了一方帕子,濃烈的古龍水的味道涌入鼻腔,呼吸一下子變得困難。他的手輕輕地按著那帕子在她臉上擦了擦,難得的溫柔動作,嘴角也不由得噙了一抹笑意。拿下帕子,他打量了一下輕漾,才說道︰「可以了。」輕漾感激地笑了笑,剛準備轉身,誰知下一刻,肩膀忽然被人箍了住。她驚疑,眼前卻已暗了下來,額頭上,有一樣溫溫軟軟的物什落在了那里。原來他說的可以了是指這個……輕漾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相識五年,他們甚至連手都沒有牽過幾次,這一吻,已然超出了她可以承受的範圍。她的手不自然地攥緊,強迫自己不去本能地狠狠地推開他,身子不由自主地想要向後避去,可是陳安涼的手卻在她的身後攔著她。她微惱,陳安涼卻是抱著摔罐子的思想,一定要讓她清楚地明白一些事情,不容許她在逃避,唇刻意在她的額上多停留了片刻。等到他終于肯放開她,她細細的鞋跟已經毫不留情地踩在了他原本 亮的皮鞋上。他吃痛,疼得齜牙咧嘴,卻礙于形象只能壓低聲音自己倒吸氣。她一記白眼瞪過來,極其鄙視地說道︰「你都當了那麼多年的無賴了,怎麼這會兒想起學紳士來了?」兩個人的樣子從遠處看極像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陳安涼听到輕漾的話,不由得愣了住,眉心凸起。她還要躲避到什麼時候?她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卻還是想像以前一樣逃避,靠插科打諢糊弄過去。五年,他等了她五年,都不足以卸下她的心防嗎?「輕漾……」仿佛知道陳安涼要說些什麼一般,輕漾連忙打斷了他,艱難地笑著說道︰「我得趕緊回去了,讓經理等久了,這個月就沒有獎金領了。」她說著,匆匆地轉過身,卻在一瞬間愣住。不遠處正要進包廂的那名男子不是許南城是誰?他身後跟著的廖迎初忍不住偏頭望向輕漾所在的方向,看了看輕漾,又看了看她身邊的陳安涼,眉頭不贊成地鎖緊。剎那間,她所有的表情都僵住,心里慌亂如麻,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擔心被父母抓到一般。他有沒有看到剛剛那一個吻?他會不會以為……看到輕漾明顯的變化,陳安涼循著她的視線望去,正見到了許南城推開「安心」的門進去。「怎麼了?」他不解。輕漾被他這一喚喚回了神智,慌忙地搖了搖頭,四兩撥千斤地答道︰「沒……事,只是看到我們老板了,怕他扣我錢。我先進去了。」說完,不等陳安涼反應,便急忙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