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漾,你頭上是怎麼回事?」他看著她額上的傷處,心疼極了,卻礙于許南城在場,不好有什麼動作。輕漾偏頭看了一眼許南城,然後答道︰「他的確是我哥,我不小心磕到了頭,剛剛已經去醫院處理過了,沒什麼事。」陳安涼頓感尷尬,原本是來「捉奸」的,沒想到捉到人家哥哥的頭上,還沒怎麼樣呢,先把未來大舅子給得罪了,這實在算不得一件好事。眼見著許南城面色越來越冷,陳安涼識趣地道別︰「既然他……是你哥哥,我也就放心了,我先走了。」不等輕漾回應,許南城就先一步沉著臉說道︰「就算我不是她哥哥你也沒什麼好不放心的。」然後干脆地關上了門。三秒鐘的靜默後,輕漾不由得蹙眉,「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再怎麼樣也是為我好啊……」她眼中的譴責像是一把刀子劃過他的心,他的手不由得捏緊,指節處泛白,「所以呢?」所以他不是為她好,所以她不忍心傷到一個外人卻忍心屢次三番地傷到他?緊緊地咬住牙,他在盛怒中擠出這句話︰「蘇輕漾,你真是很不公平!」他眼中的受傷太過明顯,震驚了輕漾,直到關門聲「 」地響起,她才震驚中回過神來。頭不自覺地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遮擋住眼中流露出的悲傷。她真的錯了嗎?為什麼他們每一次都會鬧得這樣不歡而散?許南城走出樓門,深秋的寒意撲面而來,直冷到心里。腳下是一層不薄的枯葉,踩在上面,寂靜地小路上響起「咯吱」的聲音。一種空落落的感覺由心底而生,仿佛又回到了在美國的時候,一個人孤單地走在人影零落的街上,越發懷念輕漾在身旁的情形。似乎還能听到她說著自己是多麼後悔早上出門的時候怎麼沒多穿幾件衣服,似乎還能看到她那副悔不當初的形容,嘴角難以抑制地輕輕揚起,微偏頭,近旁的卻是偶然路過的人,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那個時候,她正陪在別人的身邊,對著別人溫柔淺笑。發動了車子,他將車速飆到一百五十邁,都市閃爍的霓虹燈飛速地向後退去,他甚至已經不願再去看信號燈,胸腔里滿滿的惱火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想要發泄,想要一個解月兌。等到許南城看到那輛轉彎中的白色卡羅拉時,已經來不及了…………天已經黑了下來,輕漾坐在沙發上,怔怔地出著神。沒有開燈的屋子里黑漆漆的,襯著映進來的白色月光,更顯得一室清冷。偏偏許南城臨走前最後一句話不停地在她耳畔回旋,她捂住耳朵想要擋住這聲音,可是怎麼也擋不住。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這空蕩的屋子里顯得格外清晰︰「我不想、我不想不想長大……」輕漾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模兜,下意識地按下了通話鍵,然後听到電話里的人這樣說︰「喂,輕漾,南城他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