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杉磯呆了兩天,兩人便回到了紐約。澤南一如既往的忙公司的事情,只是每天晚上都會早早的回來,因為他說過,以後的每一天,若不是迫不得已,都要陪他的妻子吃那頓溫暖的晚餐.
「媽媽就快舉辦婚禮了,想好送什麼禮物沒有?」
澤南坐在床邊,看曦雯給他整理明早的西裝,突然想起要逗逗她。
曦雯眉梢一緊,抬頭看他,「還真沒想到,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這回事了。」說著便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澤南起身走過去從身後抱著她,下巴放在她肩頭,笑說,「你呀,真是小沒良心的,可別忘了你手上那枚戒指可是媽媽忍痛割愛給你的。」
「你少來,明明媽媽就告訴我說是當時心血來潮買的。」她在他腰上擰了一把,澤南鬼吼鬼叫了幾聲,然後把她抱得更緊,手指不老實的在她腰上胸口處以及大腿上到處游走,「嗯……曦雯?」
「干嘛?」她拍開了他的手,繼續整理手上的東西,不打算理他砍。
「那什麼……咱們……咳咳……我……」
曦雯覺得他磨嘰,覺得他很吵,一下直起身回頭瞪他,「莫澤南你到底要不要去洗澡,我拜托你每天自覺一點好不好,我不催你就不去,怎麼越來越邋遢了?」
「啊?邋遢?」澤南睜圓了眼楮。還第一次有人這麼形容他呢。
「你趕緊去,我也困了,你完了我才好去洗。」說完,曦雯把他的西裝領帶襯衫等等拿著朝衣帽間走,等她偷偷往外探頭看的時候,只見澤南在那兒郁悶的垂著頭,然後嘆了口氣模模後腦勺往浴室走。
他怎麼這麼可憐?
曦雯剛走出去就听到電話在響,拿起來一看,是媽媽。她一邊開電視一邊接電話,媽媽在電話里說雲燦帶女朋友回家了,小姑娘可愛極了,跟那時候的你一樣。曦雯故意很不高興的說,什麼那個時候啊,我現在很老麼玩。
媽媽就笑她小家子氣,曦雯說,女人不都是這樣的,一輩子都喜歡听人說她年輕。媽媽忍不住大笑,之後問她,去看爸爸了嗎?
曦雯在身後墊了枕頭,舒舒服服的靠在床頭上,她說,還沒呢,過幾天吧,怎麼都得先把地方模透了才去呀。
莊文鳳沉默片刻,問,沒告訴澤南?她說,到時候再說,我還沒想好怎麼告訴他我有一個政客父親呢。說著她便笑起來,想起爸爸,她總是莫名的會有好心情。
母女兩個一聊上了就沒完沒了,像是有說不完的話題。
曦雯總算是有了個歸宿,莊文鳳心里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澤南對曦雯有多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只是她不清楚,在曦雯心里,究竟把他當做什麼。怕就怕,對他不公平。
「曦雯,你愛澤南嗎?」本是心里想著,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月兌口而出來,連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曦雯怔了怔,半天才說,「媽媽,您怎麼突然問這個?」她揪緊了身上的薄被。
「媽媽是怕,澤南為你付出那樣多,你卻辜負了他……」
她望著電視屏幕,卻什麼都沒有看進去,她說,「您放心,我不會。既然我已經嫁給他了,也就是他的妻子,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而對雲燦也算是有了個交代。」
「曦雯……」
「媽媽,雲燦不是說,只要我有了對我好的男人,他就會好好兒的過自己的人生嗎?我做到了,那他,也就會放下我。我欠了他太多,也耽誤了太多,估計這一生都還不了了,我只希望,他能比我更幸福。」
……
曦雯跟母親說了再見,掛了電話一個人愣了好久,直到听見澤南推開浴室的門出來,她才回過神。
「你洗得好久哦,打算把你的肉割下來給我熬湯嗎?」她從床上起來,邊穿拖鞋邊往浴室走,對澤南笑了笑。
見他從里面出來情緒就變得有些不對,她前腳跨進了浴室都轉回了身,拉住他浴袍的袖子,「莫澤南?」
「嗯?」像是在想著什麼突然被她打斷了,他的反應有些大。曦雯心里一震,「你怎麼了?」
澤南看著她良久,突然笑了一下,拍拍她的背,說,「沒事,就是被熱氣燻得有點頭昏腦脹。你趕緊去洗洗睡了。」
曦雯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真是笨蛋,你不知道把溫度調低一點嗎?」說完就笑著進去了,關上了門。
澤南一下子坐在床沿上,听著里面放水的聲音,看著那磨砂玻璃里透出的人影,想著她剛才在電話里跟她母親說的那些話,他的心里生疼。
原來,她跟他結婚就只是為了要讓雲燦放心而已。原來,她心里其實最重要的那個人並不是他,而是他。原來,他一直都太自信了,自以為只要他回到她身邊她就一定會愛她,就像以前一樣的依靠他。可是他錯了,其實她早就不愛他了,她愛的,是雲燦,是那個她心心念念想要他幸福的男人。
因為她覺得自己的污濁配不上那樣干淨的雲燦,所以她嫁給他,為的,就是斷了雲燦的念頭,為的,就是讓他死心讓他從新開始自己該有的生活。
而這一切的一切,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在他們的故事里,原來一直都是配角。
他手里握著白色的擦頭布,呆坐在那里許久都沒有動作,全身僵硬麻木到毫無知覺。他最心愛的女人,他拋下了自尊想要用心呵護的女人,她不愛他,那麼對他而言,這樣的婚姻又算是什麼呢?程曦雯你會不會太殘忍!
他閉上眼深深的思考,這樣的關系未免太可笑,這樣的夫妻未免太蹩腳,是否,離他預想的相差的太多太多?
浴室的水聲停了,澤南心里卻異常煩躁,他睜開了眼,起身徑直走進了衣帽間……
曦雯洗完澡出來臥室里已經沒了澤南的影子,她以為他是下樓喝水去了,可是一回頭便看見他換下的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