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見她臉色忽然變得煞白,而且坐立難安渾身都在發抖,覺得事情不對勁,趕緊問她怎麼了。好半晌,她才哆嗦著說,爸爸,澤南,可能出事了.
再打澤南幾次電話沒人接之後,他們果斷的報了警,之後,她讓父親趕快帶她去找他。Lisa和英姿也想要跟著去,程迪倫讓她們在家里等著消息,然後帶著曦雯出了門砍。
剛出發沒多久就接到警察電話,說出了一場交通意外,查看身份證和相關證件,證實了他就是他們先前說的那個人,信立的CEO莫澤南。曦雯抓緊了父親的手,淚流滿面說不出一句話,程迪倫抱了抱她,然後驅車去了醫院。
等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已經在急救了。曦雯和父親在外面等著,她見澤南在里面那麼久了還沒有出來,終于是抑制不住的哭出了聲,緊緊的抱著父親,啞著嗓子喃喃的說,都怪我,都怪我……
不一會兒,章國城和林婉欣也來了。一見曦雯,林婉欣就死死的抓住她的手,問她澤南究竟怎麼樣了?曦雯只是搖頭,想喊一聲媽媽,卻再也出不了聲。
章國城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程迪倫,驚訝之余,看見她攬著曦雯的肩,恍然大悟,他們都姓程。
他微微的彎腰,跟他問好,程迪倫友好的跟他點了下頭,然後上前去安慰林婉欣。
林婉欣整個人完全處在沒有思維的情況下,直到程迪倫叫她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她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她說,程秘書長,您也在這里玩。
他笑著說,我是曦雯的父親。她彎了彎唇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只說,等改天,澤南沒事了,咱們再好好兒的坐下來吃頓飯。
程迪倫說好,然後便低下頭去看著懷里的女兒——曦雯早已潰不成軍,索性將臉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手術室的門開了,所有人的視線立馬轉了過去並涌到了門口,問醫生,他怎麼樣了。醫生從里面出來,一邊摘口罩一邊問,誰是他的家屬。
「我是。」曦雯和林婉欣異口同聲。
醫生說病人腦部失血過多,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若是連續昏迷超過了三天,便會有危險。
曦雯的心揪在了一起,她垂著頭,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從未有過如此自責的時候,若是她昨天晚上就回去了,他今天也不會在雨天開夜車去接她,所以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不一會兒澤南就被推出來了,一群人跟著去了病房。待幾名護工把澤南抬上了病床,曦雯條件反射似的過去撲在病床上,拉住他的手喊著,「莫澤南,我回來了,你听見我的聲音了嗎?」她伸手去抹開他額上那被血浸透了的頭發,她看得清清楚楚,就連那長長的睫毛上,也凝固了血塊,這一次,她是真正的知道了什麼才叫做心痛。萬箭穿心一般,那一層層的血肉就這麼在她的感知里,慢慢月兌落。眼前的男人是那樣脆弱,他怎麼能這麼脆弱,她怎麼能允許他這麼脆弱?
「你不要睡了,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莫澤南你睜開眼楮啊。」她再也忍不住了,本是低低的抽泣,終究是哭出了聲音。醫護人員見她越來越激動,讓他們拉住她,說病人腦部震蕩有些嚴重,不能輕易晃動他。程迪倫將女兒拉起來,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
醫生交代了幾句,然後讓他們先去辦住院手續,章國城看了看林婉欣,說,夫人,我陪您去。林婉欣又再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澤南,這才點了點頭跟著他出去。
「爸爸,他要是醒不過來了怎麼辦?」曦雯仰著臉,一張臉上全是淚,髒兮兮的就像個孩子。
父親拿了手絹給她擦了臉,笑她,「現在知道心疼了,之前不是一直說不稀罕嗎,不是一直都說那男人可惡極了嗎?」听他這麼一說,曦雯更是忍不住,眼楮酸澀難耐,怕自己哭出聲來抑制不了,便用牙齒咬住了手背。
「別哭了,孩子,好好兒的守著他,總會醒來的。」程迪倫見她的手上都咬出了印子,趕緊的拉住了她的手。
「可醫生說,要是三天沒有醒過來……」曦雯拉著父親的袖子,纏著雙唇不敢說出後面的話。程迪倫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又走到澤南的病床前,然後說,「你看他,這麼堅強的一個男人,怎麼會這麼容易就倒下了?而且,他還欠你很多東西呢,比如說,婚禮,比如說,作為一個丈夫對你該有的責任,你說,他能輕易的就一直醒不過來嗎?」
他扶著曦雯的肩膀,看了看身邊雙目緊閉的男子,他說,「你先前不是跟爸爸說了,你說你錯過的太多,想要一點點補回來嗎?他也等著你補償給他呢,所以你放心吧,他一定會醒的,說不定就是你去一趟洗手間的功夫呢?嗯?」
曦雯終究還是沒有忍住那滿眶的液體,只是輕輕一眨眼便滾滾而下,只不過,听著父親的話,那樣篤定的語氣就像是一種未知名的強大力量,讓她鐵了心的相信,他一定會醒來。于是,她笑著點了點頭,暗暗的握了拳,心里跟自己說著,澤南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程迪倫沒有呆多久就說先回去了。畢竟病房里需要安靜,他也不便多逗留。走的時候林婉欣還沒有回來,他跟曦雯說有什麼事就給他打電話,還讓她代他跟夫人說句抱歉他先走了。
曦雯送走了父親,繞過回廊往澤南病房走的時候,看到了她無論如何都難以想象的一幕。
那走廊的盡頭,一男一女擁抱在一起。男子高大挺拔,他懷里的女人捂著臉在抽泣,他就那樣抱著她,他的眼里,是任誰都從未見過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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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畢,諸位閱讀愉快。
撤退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