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季醫師,我上次跟你說的我那在維也納念書的女兒回來了,你看什麼時候有空就到咱們家坐坐去?」朱護士長說,兩眼放著光.
季雲燦咳了兩聲,支吾著道,「那個,護士長,我這小三十了,怕、怕不合適。累」
「怎麼不合適,現在這年頭,大個八、九歲恰當著呢。」
「不是,我……」
「護士長,季醫師有未婚妻了。」南嵐收起本子放在腿側,鎮鎮的說。
朱護士長和季雲燦都看著她。
頓了頓,南嵐看看季雲燦,又看看護士長,笑道,「季醫師就快結婚了,咱們等著送紅包吧。」
聞言,季雲燦唇角一揚,嘴邊泛起笑意。這下可全醫院的人都知道了檬。
經過這里的人一听說季雲燦要結婚了,都趕緊的過來道賀。朱護士長又高興又憋屈,本想著給自己女兒找個好對象,這下可泡了湯。
朱護士長怪雲燦這麼大的喜事都藏著不說,埋怨了幾句之後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南嵐見季雲燦一臉訕笑的望著自己,知道闖了禍,說了一句再見趕緊的想撤。季雲燦叫她站住。她剛轉了身,听他發了話,也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季雲燦繞過她走到她正面去。
「你這喇叭。」季雲燦笑道,「不是讓你別這麼早說嗎。」
「那怎麼辦,再不說護士長就真抓你去見她女兒了。」南嵐朝他皺了皺鼻子。
「我會有辦法逃掉。」
「你有辦法,你有什麼辦法呀。要是找不到好的說辭,護士長會放過你才怪。」南嵐沒好氣的甩過去一眼。這男人,太謙和,太不會拒絕人,一不小心就羊入虎口了。
她說得也在理,季雲燦笑笑也就沒再說她。轉而問,「听說最近兩天跟腦外科那實習醫生走挺近的,怎麼樣,還好吧?」說著挑了挑眉,一臉意味深長。
南嵐臉一紅,磕磕巴巴道,「什、什麼呀,誰跟誰走得近,我就跟你走得近。」
季雲燦嘿嘿一笑,「那可不一樣。」
南嵐心里一沉。是啊,是不一樣。她想了想,說,「沒有的事,我只是,那兩天電腦老是出問題,你又加班……」說到這里,她突然覺得自己有毛病,這是在跟他解釋什麼呢?有必要跟他解釋嗎?他稀罕自己的解釋嗎?
「我見過那小子,還不錯。」季雲燦笑著說。南嵐迎上他的目光,「你真覺得不錯?」季雲燦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南嵐笑了笑。
「行了,忙去吧。」季雲燦看了下時間,得趕去看加護病房那個病人了。
「好。」南嵐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叫住他,「呃,那天你說要看《全球熱戀》,我買了票了。」
「今晚的?」雲燦皺了下眉。
「也不是。就買的兌換券,什麼時候看都行。我就是想著你今晚不用守夜……」
「可今晚我沒空。」雲燦想了想,說,「反正是兌換券,咱倆哪天有時間了再去吧。」
南嵐咬著唇,問,「曦雯回來了?」雲燦「嗯」了一聲,臉上的笑意像是水里的波紋一樣蕩漾開來。南嵐努力再努力,讓自己笑得自然一些。
季雲燦拍了拍她小小的肩膀,說了句「先去忙了」之後便走了。南嵐站在那兒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心里滿是惆悵。最終,她笑著進了電梯。心里有一股執念,只要他能開心他能幸福,其他的,又有什麼所謂呢。
晚上曦雯回了家,剛放下行李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電話便響了,而且是一個接一個。先是葉可人,問她有沒有給她買特產,然後是媽媽,之後便是雲燦。
其實她剛下飛機的時候雲燦就給她打過電話了。他知道她的航班,碼準了時間問她是否安全到達。
雲燦說她坐了幾個小時飛機累了,讓她在家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晚點他過來給她做晚飯。曦雯說好,聊了幾句之後便掛斷了,然後去洗澡換衣服。
曦雯洗了個澡換了身棉質的衣褲,在廚房倒了杯水之後邊去電腦前坐著。收了幾封郵件,其中一封是秋尉欽寄的。看了一眼日期,是聖誕節當天。曦雯笑了笑,一個字都沒有看,刪掉。
做了會兒瑜伽,閑著沒什麼事兒,想著煲一鍋好湯,于是披了一件羽絨服拿了車鑰匙出門去了。
雲燦下午四點多做完最後一代手術,給底下的醫生交代了一些瑣事之後便早早的離開了醫院。本想著在曦雯家附近那超市去買些食材回去給她做晚飯,沒想到在海鮮區踫到了正在選魷魚的曦雯。
曦雯抬頭看見了滿臉堆著笑的雲燦,扶了扶眼鏡說「哎真巧啊」。雲燦翻了翻眼皮,說「這哪能叫巧,我本來就要來的。」
曦雯說她想做魷魚炖雞,雲燦覺得那是高難度的菜品,本不想嘗試,可曦雯偏生犯了倔,就要做那道菜,他沒轍,只好由著她。
深冬,晝長夜短。六七點鐘光景,兩人買好菜回家,夜幕已經漸漸降臨了。
淘米洗菜,分工合作,這兩個人倒是配合得很好,廚房里不時傳出嘻哈的笑聲。曦雯認真專注的一根根洗菠菜的時候,雲燦偷偷的看她,想著,這樣安靜平淡的生活,如果能夠一直過下去,那該多好。
他笑著,好想好想問一句,曦雯,現在的你快樂嗎?
「哇,這水可真涼,凍死我了。」曦雯抬起頭來,正好看見他在看自己,不由得怔了怔。
她笑著說,「雲燦,你看我干嘛?」
雲燦拿了帕子擦干了手,走過去抱著她,柔軟的頭發蹭在她的頸窩里,「我就想看著你,一輩子都這樣看著你,你說,好不好?」
曦雯兩手都是水,不能回抱他,只能將手臂靠在他身子兩側。她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