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瑾煬的婚禮如期舉行。那日,公司里所有人都盛裝出席,為的,就是可以跟漂亮的新娘子合影留戀.
曦雯拿著相機,留下了這最美的一幕。
那一天是農歷十二月二十七,中國除夕的前三天。
參加完婚禮,曦雯從酒店出來。沒有開車,一個人走在路上,漫無目的,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不知不覺走到公交站台,她停下了腳步,突然笑了笑,想起好久沒有坐過公交車,興致大發,走上了站台。
從這里,坐47路便可以到麗陽公寓,不過十個站。曦雯看好了路線,準備了零鈔等著車來腦。
人越來越多,曦雯不知道被誰擠了一下,沒站穩,差點掉下了台階。有些生氣,猛的轉過頭,見身後站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老太太給曦雯道了歉,曦雯連連搖頭,說沒有關系。
听見有人按喇叭,曦雯沒有在意,老太太在問路,她耐心的幫她看公交路線。可身後的鳴笛聲就沒有斷過,曦雯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她一轉身,便看見莫澤南坐在車里。他換了車,今天開的是一輛法拉利,很拉風很惹眼。
她皺起了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莫澤南摁下了車窗。她在他叫她之前,自覺的走過去上了車軼。
待曦雯扣上安全帶,莫澤南啟動了車子。他轉過頭,問她要去哪兒。曦雯說送她回家就好。
車速極慢,曦雯望著窗外那清晰可見的梧桐樹,為這輛車感到憋屈。
「參加完別人的婚禮?」莫澤南問。曦雯應了一句,「嗯。」然後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那是我的地方。我在樓上看你好久了,見你跟你們同事在一起,我也就沒過來叫你。」
「這樣啊。」曦雯若有所思的點著頭,心想你們家的產業還真多。
莫澤南看了下時間,說,「這會兒不早不晚的,你回去也沒什麼事,不如找個地方喝點東西?」
「不用,我累了。今天早上起得挺早的,想回家補一會兒眠。」
她這麼說,莫澤南也不再勉強,輕輕的點了下頭,只是,車速好像更慢了些。
曦雯兜里電話在響,拿出來一看,是媽媽打來的。她按了接听,「媽媽。」她都沒有說什麼話,就听莊文鳳在那邊說了幾句,然後邊皺著眉掛了電話。
莫澤南看著她,「怎麼了?」她將手機放進包里,輕嘆口氣,「雲燦的腿受了傷,住院了。」
「曙光醫院嗎?」莫澤南問。曦雯說是,然後他調轉了車頭。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雲燦已經沒什麼大礙了,腳上打了石膏半躺在床上,正悠閑的看著報紙,見那兩個人同時出現在面前,這倒有些驚訝。
他笑著說,「喲,平常時候難得見到的人,這下可全都來了。」嘿嘿的笑出了聲,說「還真是值得」。莊文鳳掄了他一眼,說他狗嘴吐不出象牙,然後站起身去招呼莫澤南。
「這邊坐吧。一直就說你回來了也沒見到人,誰會想到能在這地兒踫到呢。」莊文鳳拉了一根椅子過來放在雲燦床邊,讓莫澤南坐。
莫澤南禮貌的說謝謝阿姨,然後又說還是您坐吧,我站會兒就成。于是誰也沒坐,就都站著。
好幾天沒跟他見面了,一見到就這副模樣,曦雯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放下包走過去,站在雲燦面前,淡淡的說,「你說你這麼大一個人了,能不能不要三天兩頭的出狀況?你要是救人還好,救一條狗把自己給撞了?愛心也忒泛濫了點兒。」
雲燦伸手去拉她的手,嬉皮笑臉的,「狗命也是命,不都說醫者父母心嗎,那狗也是有爹娘的。」听他說這話,曦雯瞪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身走到莊文鳳那邊,「醫生怎麼說?」
「沒什麼大問題,就骨折,現在給接好了,認真調理,半個月就能出院。」莊文鳳說。
曦雯點點頭,說「辛苦您了媽媽。」說完轉頭去看雲燦。這會兒他正和莫澤南說著什麼,心情很好的樣子,不時的大笑出聲。這兩個男人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跟親密愛人沒兩樣。
莊文鳳跑上跑下的辦住院手,這會兒是累壞了,給曦雯交代了幾句便說要回去休息。走之前拍著莫澤南的肩膀說讓他改天空了去家里坐坐,她可還記得他愛吃她燒的板栗雞。莫澤南笑著說等雲燦這殘疾人出院了一定來,然後將她送到了病房門口。待曦雯送她出去了,他才關上門走回雲燦面前,撩了撩褲腳,坐下。
「我說,你這英勇獻身的精神倒是一點都沒改?」莫澤南笑著揶揄道,挑著眉,一臉訕訕的。雲燦好的那條腿特靈活,踢了他一腳,「去去去,這都殘疾人了,你還是說點好听的逗我開心吧,說不定心情一好等不了半個月就能出院了。」
莫澤南笑,「其實你有沒有發現,醫治過那麼多病人,某一天當自己躺在病床上,那感覺還挺不錯的?」
雲燦「切」了一聲,「得了吧,要不換你來。」
「哎對了,不說年底就結婚嗎,這怎麼一點兒風聲都沒了。」莫澤南問。埋著頭伸手給他理了理被子,然後抬眼看著他。
雲燦默了一會兒,這才說,「曦雯她說,再等等。」莫澤南輕輕擰了下眉,將視線轉開。
曦雯回來的時候,一開門就感覺到屋里有些安靜。也不知道怎麼了,一向多話的倆男人這會兒都靜靜的,不時的說一句無關痛癢的話,那臉上的笑也不像先前那般暢然。
「剛我去了醫生那里問了一些平時要注意的事。我告訴你,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兒,別想著提前出院什麼的。」曦雯坐在床邊,指著雲燦的鼻子,一副小老太太的狠樣兒。兩個男人都笑了。
「笑什麼笑,嚴肅面對這個問題,季醫師。」
「你都知道我是醫生,該怎麼做我還不知道?」雲燦笑著頂了一句。曦雯立馬就皺起眉,「醫生醫人不自醫,這道理誰都懂。謹遵醫囑,謹遵醫囑,不該吃的不吃,不該做的不做,不該想的你也別想。」
「可是我很想。」雲燦接過她的話,唇角一勾。曦雯覺得奇怪,隨口問,「你想什麼?」.
「我想你。」雲燦說。
莫澤南看著他,背脊一僵,暗里,手指彎曲在了一起。
曦雯的臉瞬間就紅了,而且還很尷尬。這里有別的人,男人,而且這個男人是莫澤南。
「你真的病了。得治。」說完,曦雯站起身來往櫃子走去。手里拿了一包藥,一邊看一邊說,「要按時吃藥,一頓也不能落下。」說著抬眼看他,「听見了沒?」
雲燦笑著連點頭,乖順極了。曦雯走回他身邊,將掌心里的藥遞過去,嘴里還喊著「啊」。雲燦張開嘴接住藥片,就著曦雯手里的杯子猛喝了一口水,吞了下去。
莫澤南看著感覺後腦勺發熱,心像是被貓抓一樣。這真TM是在找虐。
喂雲燦吃完藥,曦雯回頭看了看莫澤南,若無其事一般,「那什麼,趁你現在在這里,扶他去上個廁所。」
莫澤南怔了怔,點了下頭,接著便听雲燦特大爺的喊著,「哥們兒,快過來搭個力。」莫澤南繞過去將他從床上扶起來。
雲燦手臂架在澤南的肩上,單腳著地,一跳一跳的往洗手間去,邊走邊說,「這何德何能,何德何能?世界上最高級的苦力都給我用上了。」
「你閉嘴會死?」莫澤南沒好氣的啐了他一句。雲燦像是沒听見一樣,樂得其所的繼續磨嘰。
曦雯看著那倆人的背影,不禁莞爾。
照顧雲燦上完洗手間回來,將他安頓好了之後莫澤南便說要先走了。曦雯沒有多做挽留,倒是雲燦嫌這病房里百無聊賴希望他能多呆一會兒再走。那樣子像是有多不舍。
莫澤南使了壞,沒好氣的,「季雲燦你真有那傾向?」說完便笑著轉身離開了。
一句話哽得雲燦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曦雯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哈哈大笑。雲燦發狠說下次揪住他一定得好好打一架。
曦雯挑眉,笑道,「你打得過他?」
他可是,空手道茶帶六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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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今天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