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澤南將手機往褲兜里一揣,拎了鑰匙就出門。跨上車,啟動了引擎,將車子開了出去.
路上,想著電話里那聒噪的女人聲,始終是不放心,皺了皺眉,又將電話拿了出來累。
等電話接通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听澤予罵了過來,「你舍得打過來了,還以為你死了呢。」
大清早的,晦氣。要是當面兒,莫澤南早就一耳光給飛過去了。本來,這會兒心情就不怎麼好。
「什麼事兒?」他說。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可電話那頭就咆哮開了,「還不都你干的好事兒,你說,你跟陳宇廉說什麼了,他怎麼就是不接我電話?」
車子直線行駛。莫澤南伸手摁了摁眉心,又將手放在方向盤上,說,「他不接你電話,跟我有關系?」嘴里這麼說著,心里卻想,昨晚才說的他,怎麼就這麼快?
「你少給我裝,昨晚他約你喝酒,喝完就這樣了,誰知道你給他灌了什麼迷湯?檬」
「我說你這是發什麼瘋?自個兒趕緊上爺爺那兒,這會兒所有人都在吧。」他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就要掛電話,澤予又嚷嚷開了,「你還說呢,今天我爸又說要給我介紹對象,我這不就……」不就想讓他來救火嗎。最後這句話她沒說,莫澤南心里明白。
他冷笑了下,「莫澤予你醒醒啊,就你那樣兒的,人看不上你。」說完這話他講電話從耳朵面前拿下來,隱隱約約還听著澤予罵些什麼,他掛斷了。
長吁了口氣,路的盡頭,將車子轉了個彎。這事兒,看起來倒是有些復雜。
到了老宅,遠遠的就看見澤予蹲在門口。這麼冷的天兒,她這是……看見澤南的車子來了,她立即站起身來。眼里,有怒火有委屈,可就沒有看見哥哥該有的高興。
莫澤南當做沒看見,將車開進了車庫。
二叔三叔的車子都停在那兒呢,看樣子這些人也是在屋里了。莫澤南停好車走出來,就要跟莫澤予擦肩而過。她狠狠的拽住了他的袖子。
「一邊兒去。」他皺著眉,將她的手拉開。袖子上有了褶皺,他看了一眼,很不爽。勁兒怎麼這麼大,還指望著人家對你有意思呢,不長記性的,江雨燕才是他喜歡的款式。
莫澤南抬步上了台階,要往屋里走,莫澤予在他身後冷冷的說了一聲,「你要不介意我也不介意,咱們屋里當著人說。」
他一下子轉過了頭。逼他呢這是。他勾了下唇,不疾不徐的,「莫澤予,你這腦子要是有問題呢我倒是可以帶你去醫院治治。這最後一天了,趕緊治好,來年造福人類。」
「你混蛋。」澤予破口大罵,怒氣沖天,胸口起伏著,一上一下的,像是氣極了。
莫澤南拉著她走到一處,離門口遠點兒,「我告訴你啊,誰都成,就他不行。」
「憑什麼,你憑什麼管我?」
「誰TM稀罕管你,我只是不想給咱家惹麻煩,不想給老爺子心里添堵。」
「你憑什麼就說他是麻煩?」
「麻煩的是你。」
僵持不下。澤予仰頭望著哥哥,就這一會兒,眼里憋出了淚。莫澤南最見不得女人流淚,看著心里煩。
莫澤南有些熱了,解開扣子撩起下擺,手插在腰間,「你行了啊,別年三十兒的跟這兒找不痛快,收起你這副到死不活的樣子,甭讓爺爺看見。」
澤予胡亂的擦了下眼角,「莫澤南,你有當我是你妹妹嗎?」
「你有當我是你哥?」他反問。
「這明明是影響不到你的。」澤予說。她死死的盯著他,眼里那火花兒一點都沒有滅掉的跡象。
莫澤南笑了一下,臉色逐漸變得鐵青,「你是不是非要讓我為難?」
「我並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對,我喜歡他,我想要跟他在一起,這事兒有什麼錯?」
「莫澤予,我再告訴你一遍,听完你要是能醒那就趕緊給我醒過來,要是醒不了,我立時三刻就讓你嫁人。」
她怔怔的望著他,心跳得快急了。她知道,他有這個能耐。
他頓了頓,說,「他不會愛你的。而且,江雨燕回來了。」說完,轉身便往屋里走。澤予站在那里,像一塊被風化干了的石頭,良久都動憚不得。
他的手放在門把上,背對著她站了站,終究還是進了屋。
麻將聲,說笑聲,還有爺爺在一旁看得起勁的叫喊聲……莫澤南抬頭看著圍在桌子邊那一堆人,慢騰騰的換了拖鞋。表情已經換好了。
「今兒誰贏了?」他走進去,順手在鞋櫃上端了那盤水果。估計是切水果那下人臨時干什麼活兒去了,一時放這兒忘了給他們送過去。
所有人都轉頭看他,爺爺一見他,便從二叔那位置跟前走了過來。「踩著點兒中午才來,真打算就來吃這頓飯的?」爺爺拍著他的肩膀。澤南嘿嘿一笑,「睡過頭了,一會兒自罰三杯。」手搭在爺爺背上,和他一起走到牌桌那邊去。
君君從他手里接過果盤兒,拿了一塊菠蘿就吃,「哎你怎麼這麼晚吶,看這人手缺的,讓我也上了。一個小時呢,輸我好幾千了。」她從小便在國外長大,哪會這玩意兒。
莫澤南輕輕一挑眉,月兌掉了外套,將襯衫的袖子挽起兩圈,朝著君君遞了個眼色,「起來。」
「嗯。替我報仇,把錢給我贏回來。」君君吃剩的菠蘿片放進嘴里,在一邊兒扯了張紙擦手,站起了身。
莫澤南斜睨她一眼,「輸給這桌上的人怎麼了?一個是你老公,一個是你老公的弟弟,還有一個是你老公弟弟的老婆,你就不能當發壓歲錢?」
幾句話說得君君一愣一愣的,張著嘴,愣是半天不知道說啥。完了,莫澤南還來了一句,「鐵公雞。」然後就開始吆喝,「打牌了打牌了啊,今兒我可要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