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秦關營帳燈火如繁星。
中軍大帳內,已經洗漱,換上一身紅裝,明艷動人的楚雨坐在寬大的床榻上,環視著大帳內掛著的幾把黑沉沉大弓,刀劍兵器,除了兵器,帳中還有兩個擺滿書籍的紅木書架,燈光之下,這大帳內既有兵家武勇,又有書香之氣。
「雨兒,讓你住在這大帳,會不會不習慣?」大帳垂簾,這時被人揭起,走進高大軒然的龍天劍。
他已經解下白天所穿盔甲,穿著一身繡青龍的白衣,在燈火下,俊美飄逸,令楚雨不覺看得有些怔然入醉。
「呃!……不會!只是四皇子把大帳讓給我睡,四皇子……又去哪里睡?」楚雨想到龍天劍不但救了自己,而且還把自己大帳床榻都讓出給自己睡,心里總有點過意不去。
雖然楚家三小姐和四皇子龍天劍幼年時候,在國子監有過一段難忘的感情,可自己畢竟不是楚家三小姐,要一下子進入三小姐這個角色,總覺得太難……
不過,四皇子既然把她帶回秦關軍營,她暫時也不用去四處飄零,算有了個落腳處,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雨兒不用擔心,我在大帳內再鋪一張床榻就行了,一來,我在帳內可以更好保護雨兒;二來,我也可以隨時處理一些軍務文案。」四皇子龍天劍星眸之中一片誠懇,顯然怕楚雨誤會,又問道︰「仙兒,你以為如何?」
楚雨臉上一紅,雖知一個女子不應和一個男子共睡一帳,可面對龍天劍那坦然清澈目光,她總不能說你一個男子和我睡一個大帳,我怕你佔我便宜,這樣倒顯得自己冤枉了人家。
帳中一陣尷尬的沉默。
就在這時,帳外有士兵說道︰「王爺,你要的床搬到了。」
龍天劍這時看了一眼楚雨,想看看她的反應,楚雨低垂眉睫,她已經可以感覺到滿臉紅暈,好似連耳根都紅了,偏偏沒有勇氣出口拒絕和龍天劍同睡一帳。
「搬進來吧!」龍天劍眼中閃過一個得逞的笑意,說道。
幾個士兵把一張寬大床榻搬進大帳擺好,置放了被子枕頭後便告退出去。
剩下大帳中,楚雨和龍天劍在燈下默默相對,倆人卻都找不到話,來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楚雨想到就要和一個男人同處一帳過一夜,心頭不由怦怦直跳,緊張之余,又有一絲絲甜蜜。
「四皇子,我……我先睡了!」楚雨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龍天劍,上床睡覺總比楞楞地對著他好。
「額!……」龍天劍也從尷尬氣氛中回過神來,說道︰「我還有一些軍務文案要批閱,雨兒先睡吧!……」
龍天劍說完便往帳中那張堆滿文案的桌案走去,坐在案前,開始秉燭批注文案,而楚雨也上了床榻,把頭蒙了被子,遮住自己的尷尬。
大帳中,只有蠟燭燃燒時蠟油爆出很輕的啵啵聲,還有龍天劍翻閱文案的沙沙聲,這讓睡在床榻上的楚雨一動不敢動,卻偏偏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听見龍天劍從桌案處起身的聲音,然後吹滅了燭火,大帳一下陷入黑暗之中,楚雨心里沒來由地一緊,聚精會神地聆听著他的腳步聲,生怕他走向自己的床榻。
當听到他腳步聲走向另一張床榻睡下時,她才暗暗地舒了一口氣。
熟睡到半夜,她感到有人替她輕輕蓋上被子,然後那人又輕手輕腳回另一張床榻睡下。
她的臉頰摩挲著他替她蓋的被單,心里一片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