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鐘離還是決定避重就輕,挑了一個最無害的問題回答︰「姑娘叫我鐘離就好了。」
「終離?」夏夏暗自皺了皺眉,覺得這個名字取得可真晦氣,又是送終又是離別的,也不曉得他爹娘怎麼想的。
可是鑒于對方是這樣一個友好又可愛的人,她就沒有再去揭人傷疤,反而熟絡地自我介紹起來︰「鐘離兄呀,你好你好,我叫夏夏,夏天的夏,因為我出生在夏天哦!可惜我家一到夏天就漏風漏雨,把娘的花花草草全部打濕了,娘就罵爹沒用,氣得爹抄起家伙就和娘打架…」
「咳咳。」某畜生被忽略在一邊很久了,見夏夏的跳躍性思維又開始亂發作,不得不在心里出聲提醒。
夏夏被卷毛畜生打斷了思路,一句「每次爹都被娘打得抱頭亂竄」愣沒說完,只好可憐兮兮地看著鐘離。
鐘離听得一頭霧水,只看那表情聯系起她說的話,自然就以為她想表達的是她有一個脾氣暴躁虐待妻女的爹,不由憤慨道︰「你爹真不是男人!」
夏夏立即點頭表示同意,深有其感。
堂堂七尺男兒,常常被老婆打得不敢回家,爬到山洞洞里過夜,實在太失男子氣概!
兩人風馬牛不相及地想著,偏偏還有了點天涯知己的錯覺,直看得旁觀者清的卷毛畜生很無語。
「說重點。」卷毛畜生鼻子一哼氣,在心里提醒。
夏夏立馬從感慨里回神,心想還是小鬼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大篇幅之後必有點楮之筆。
「所以哦,終離兄…」夏夏小手擰著自己的衣擺,兩眼水汪汪地看著鐘離,「現在我可無家可歸了哦,身上盤纏也用光了(其實根本沒帶過一個銅板),又沒地方住,也沒東西吃…」
夏夏的話說到一半,停下來滿臉希冀地看著鐘離,看得鐘離汗毛直豎。
忽然就有一種錯覺,好像一只要拐騙小羊的大灰狼反而被小羊設計坑騙了。
原本,這樣的對白之後,男人自然就該把楚楚可憐的少女領回家,給其一個棲身之所,直等那女子心懷感激芳心暗許,就圈圈那個叉叉吃光那個抹淨,才配得上其風流倜儻的名號。
可惜鐘離沒有忘記這個女子的離譜言行,暫時還不想以身犯險,更不想公子陌置身事外,樂得清閑地看他好戲,眸光一轉,頓時有了主意。
「夏夏,你想找地方住?」
夏夏可憐巴巴地點頭,混吃混喝亡命天涯的日子實在有失體面,不符合她的女俠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