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證據確鑿,又如何再包庇的了,也許命中注定兩人無法生死相隨。
玉妃那煙蒻般的玉臉上布滿了無奈痛苦的淚痕,一雙梨蕊般的柔荑確如紅綃退萼,伴著苦苦咸咸的眼淚滑落牢房的鐵柵……
她不曾想到自己深愛的夫君竟然連最起碼的信任也不肯給予,又如何說得上恩恩愛愛、舉案齊眉呢?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牢獄里的死水一般的怨哭彌漫不絕,縈繞耳邊,這讓玉妃更加絕望無助。
她真的好絕望,這些年來,自己一直默默孤守著,冒著宮中硝煙戰火卻矢志不渝堅守的愛情堡壘,一廂情願等待他的回心轉意,可是最後得到的,竟然只是不由分說地狠心打她入獄,而自己還痴痴地原以為還能等到花開日出的時候。
「娘娘,是奴婢不好,害得你……」
隔壁的敏如淚涌如泉,拼命地跪地磕頭深深自責。
可惜牢房的陰郁悲戚如山岫的黑雲般籠罩在玉妃那哭得已經憔悴的淚臉上,敏如的話只像是吹過了的一陣清風,不起什麼作用了……
「玉妃娘娘!」
玉妃緩緩抬頭,正好與剛趕來的任宰相四目深深相對。
她遲疑了一下,卻很快低首斂眸,仍然一言不發,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男子的存在。
「玉妃娘娘,我相信你不可能殺害皇後,因為……」
任宰相的話還沒說完,那遠黛似的俊眉被玉妃的話凝住了。
「你走……我不認識你,我不認識你……為什麼你們都要費盡心思害我……為什麼……」
玉妃卻抱頭痛哭不止,那慘烈清厲的一句句尖利的反問讓任宰相一時無語凝噎。
「……」
任宰相欲言又止,猶猶豫豫地從身後拿出了一些糕果。
「這些食物你們暫且將就一下吧。這大牢不比你的宮殿,需得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他又連忙從懷里拿出了一封桃色信箋,穿過那冰涼無情地鐵柵欄口,放在了那放著干蒲草的牢地上,縮了縮那黯然的眉宇,最後還是一步一步沉重地離開了牢房重地……
「師姐,他真的對你有情!那些東西都是他連夜親手為你做的。我也很納悶,他一听到你被關的事情就怎麼睡也睡不好,怕你餓著,就連夜照著食譜連夜做出了這些東西來看望你。」
任宰相一踏出牢房,不知從哪里隱隱傳來了自己師弟的聲音。
玉妃收住了原本似乎剪不斷的淚珠串,環顧四周,卻不見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