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有沒有偏見,誰也不敢惹這兩個上將,畢竟他們或許只能送一程而已。
「你們還真大膽,不怕被人指指點點嗎?」
「如果怕的話,她怎麼和隱覺相見呢?難道你不想見到我嗎?」
話音細如蚊蠅,卻柔軟交錯,絲絲纏綿。
那雙新荔膩鵝般修長的縴指密密地貼著那一襲厚重的盔甲,慢慢地又放松了不少。
兩人那欲說還休的靦腆中透露著不舍與無奈,一時間兩人抱也不是,放也不是,一無平黎和隱覺那般狂放地相偎一起。
「你們有幾成勝的把握?」
玉妃不想問,不情願問,卻依舊控制不住問了出來。
「你相信我嗎?你是害怕失去隱覺還是擔心我啊……」
微風粼粼,兩道黯然的劍眉在金色的日光下隱隱地散發著一絲不屑和調侃。
「我……害怕失去隱覺,但……更害怕……愧疚一生……」
玉妃斂著柳眉,耳鬢隨意地散下幾縷青絲,風一吹,癢癢地拂過嬌女敕的唇瓣。
「你對我只是愧疚?也許沒有必要……」
任越雲似乎更像自言自語,他的心中只有那個清純如芙渠,暗香似蝶蘭的窈窕背影,向他揮手,向他傾笑。
「你回去吧……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們的心意就到這里吧……還有我為你保證一點,我會把江隱覺完璧歸趙的。」
他清涼地眸子抬向碧藍的蒼穹,又回神勒住了馬韁,紫灰色的鞍韉撲閃著耀眼之光,玉妃和平黎穩穩踩住馬鐙,終于含淚揮別。
萬里黃風吹漠沙,何處招魂魄。想翠華,守枯煤山幾枝花,對晚鴉,江南一半殘霞。
若是情深落葉時,當年別離算是幾重秋華。
我懂你的心,然而我配不上你……不求今生能與你一起,但願來世侍奉與君。
「你說隱覺他會回來嗎?」
平黎一路快步隨著軍隊而動,只想目送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海。
「他答應我,會把你的隱覺平平安安送回……」
「真的?任宰相真是太好了……那他自己呢?」
玉妃神色灰暗,無力地搖搖頭。
也許會回來,她會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