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的時光在宮中漸漸流逝,寒氣卻越發得刺人,冰柱子、冰花、冰珞等等都密密地在枯枝上、屋瓦上以及宮牆上都慢慢結網了起來。
玉妃披了一件銀白色的狐毛貂裘,身邊放著手爐,那散發的熱氣大多鋪開到敏如的身上。
在精心照料下,敏如的疹子很快消退,幾乎這事也無人可知。
只有玉妃心里明白,敏如是吃了那粒解藥而得了肌膚敏感病才生的。
玉妃腳步輕盈,安分地坐著不動,眼眸完全瞅著那點始終了不完的針黹,窗外一朵朵嬌女敕欲滴的臘梅迎風綻放,別樣地高傲不屈,隱隱中帶有幾分淡香。
不知道年歲有點大了,玉妃竟然常常伴著宮紗燈眼里出淚,像是沙子進了似地。
偶然漱洗時,玉妃發現她的手指已然涂上了一層歲月的瘢痕,悲嘆之余,也只能用蘆薈等來涂遮。
敏如每次望見玉妃為她忙碌的身影,心中不勝感激。
一日未時,皇上擺駕進來了,而玉妃卻已疲乏地躺在了搖椅上一動不動,那凌亂的發梢遮擋了她一部分微微發紅的臉頰,身上也不覆上棉褥。
皇上愣了愣,這些天不見玉妃,竟然發覺她這般憔悴不堪,眼袋也明顯深了一些。
他屏退了下人,自己月兌下披著的白須絨大襖,輕輕地放到了玉妃的身上。
眼前的女子是那麼令人,而作為一代君王的他想多給她一些愛又是那麼力不從心。
「皇上……」
皇上正要俯去好好瞧瞧玉妃,玉妃就噗地一下睜開了眼楮,仿若一只嬌蝶振翅了一般。
「臣妾罪該萬死,不知皇上什麼時候進來的,皇上怎麼也不讓宮人通報一聲?」
玉妃趕緊想起來行禮,卻被皇上按住了肩膀。
他豎起橫眉,清秀的臉龐在暖暖的空氣中平添了幾分張揚。
「你只管睡覺,朕都不忍心打擾你,還怎麼會讓宮人打擾你呢?」
皇上含笑間又緊緊把玉妃摟了過來,帶著涎皮的口吻繼續說道,「你別以為朕什麼都不知道,朕只是也沒好法子。上次讓你去一個人查那個流言蜚語也是辛苦你了。玉兒,你說句真心話,你恨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