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她躺下,用枕頭墊著她頭部,看著她蒼白無血的臉龐,心里隱隱作痛,不是說要虐死她嗎?可是看著她這樣,恐怕,她還沒有被他虐死,他自己就已經心痛死了。
「我……」一雙白玉般的手緩緩從床上抬起,觸上他的胳膊涼涼的,她沙啞的聲音,「我可能……是………」
吃力地,斷斷續續地說著什麼。
蕭韓冬豎著耳朵,也听不清她在說什麼,再看她,身下的血依然流個不停,怎麼會這樣?
不像是生理期的經血……
血,依然在流。
看著越流越多的血,他手足無措,想送她上醫院,剛抱起她來穿衣,忽听見下面有人跑了上來,在他的門外,驚恐的喊道,「少爺,少爺,太太小產了——」
蕭韓冬微微一怔,急忙將懷里的若秋往床上一放,奪門而出,「咚咚」的腳步聲朝著樓下奔去。
望著他遠離的背影,若秋欲哭無淚,她還有話沒有跟他說完,她也小產了!
就在伊靜之往她肚皮上踩上一腳的時候,她猛然想起來,前幾天惡心干嘔然後小毛背她去醫院檢查一事,她懷孕了………而剛才他在她身體內,不要命的沖刺……
她忍著痛,下床,穿衣,看見地上有一包東西,是安爾樂,原來他剛才出門是買這個去了。他以為她生理期來了。
撕開,用了一片,拖著血淋淋的身體,緩緩下樓。
樓下的佣人,忙亂成一團,若秋在樓梯口看見蘇小梅在打電話聯系醫院,忍不住關心地問︰「她嚴重嗎?」
「小姐……」蘇小梅掛上話機,卻突然哭出一聲︰「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你對不起我什麼?」若秋十分疑惑,一樓房間里,伊靜之哎喲哎喲痛叫著,蘇小梅沒跟她解釋太多,就趕緊忙去了。
听著那間房不斷傳出痛苦地慘叫聲,若秋涼涼的笑。
小產而已,真有那麼痛麼?
她也小產了。
為什麼她感覺不到,如她那樣撕心裂肺的痛?
扶著牆壁,出了門廳,門廊,月復痛越來越強烈,她用一只手捂著小肚子,深呼吸,再堅持往前走了幾步,不料下台階時,一腳踏空,重重的摔了下去,她只覺兩眼猛地一陣發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听見有人在呼喊︰「若秋!若秋!若秋!」
熟悉而陌生的聲音……
吃力地睜開眼,所看到的人,有小毛,有玲瓏,還有小虎……
沒有蕭韓冬。他應該守在伊靜之身邊吧。
她沒有問他們,她怎麼了,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怎麼了。
失去了一個孩子,蕭韓冬,他親自弄死的,可是他卻不知道,他殺死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