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再也听不下去,只覺得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飄飄忽忽,回到了瀟湘館,見紫鵑趴在床沿,哭的昏昏沉沉,人就像面條一樣軟。雪雁跪在那里,一面往火盆里燒著紙錢,一面聲音嘶啞地哭著說道︰「姑娘,我從小與你一塊長大,雖為主僕,實同姐妹。你讓我吃的好穿的好,還教我認字寫字。我與你一同來到這賈府,你寧可自己委屈,也維護我不受人欺辱。如今,你就這麼走了,我怎麼辦啊?姑娘,我也不想活了,不如你把我帶去算了。」黛玉伸手敲了敲雪雁的腦袋,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干嘛這麼咒我?」說著,感覺全身無力,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
「快看!快看!姑娘動了,姑娘沒有死,還活著。」雪雁大聲呼喊,旁邊昏昏沉沉的紫鵑,抬起紅腫的眼楮,拼命睜大,眨也不眨地瞧著床上躺著的黛玉。驚喜道︰「真的,姑娘沒死,真的沒死。」
「別瞎說,林姑娘都斷氣兩天一夜了,怎麼可能沒死?你倆真是的,這個時候了,還要鬧得人不安。」旁邊的婆子沒好氣地說。
黛玉仿佛做了一場夢,夢境歷歷在目,只是身子非常疲憊。她伸了伸懶腰,掀開被子問道︰「什麼時候了?」
旁邊的婆子像挨刀的生豬,怪叫著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紫鵑雪雁撲上去緊緊抱住黛玉,生怕一松手,黛玉飛了一般。她倆流著眼淚,喜悅地說道︰「姑娘,你快嚇死我們了。」
黛玉怔怔地瞧著她倆,問道︰「我怎麼啦?」
雪雁甩著鼻涕,抹著眼淚,歡笑著回道︰「還問怎麼了呢?你兩天一夜不出氣,渾身冰涼,跟死了一般。」紫鵑推了她一把罵道︰「小蹄子,瞎說什麼!姑娘這不是好好的嗎?」
黛玉坐起來,蹙著眉頭,低低說道︰「去倒碗茶來,我口渴了。」
雪雁歡天喜地道︰「我去沏茶,這會子爐子也沒火了,姑娘稍等一會。」紫鵑解釋道︰「這幾天,府里都在忙那事,我和雪雁守著姑娘,哭昏了頭,也想不起爐子來,姑娘醒了,連口熱水都沒有。」說著說著,紫鵑笑臉滴下了淚水。
黛玉眼楮望著窗戶,若有所思道︰「我好像是做了個夢,現在回想起來,一切都像是真的。你不要難過了,我不是好了嗎?」
紫鵑扶著黛玉勸道︰「姑娘,你才醒過來,身子還弱,再躺一會,雪雁一會就沏好茶來。」黛玉搖搖手道︰「我覺得身子輕松了不少,好像百病消除。紫鵑,這兩天究竟是怎麼回事?瞧你和雪雁哭的淚人似的。」
「姑娘,我以後再慢慢對你說,現在你還是躺一會,養養神,別為那些事煩心了。」紫鵑輕聲細語,溫柔地勸著黛玉。雪雁端著茶走進來,眼楮睜得圓溜溜的,瞪著紫鵑道︰「我看這事早說給姑娘,也不是壞事。姑娘早知道早作打算,難不成你還沒看清,還對賈府存幻想嗎?我們姑娘是何等清貴之人,怎能再受這些烏七八糟人的惡氣,我死也不甘心。」
紫鵑點頭應道︰「雪雁,你說的我又何嘗不明白?只是姑娘才醒過來,身子還弱。再說,凡事也要想個長久之計才好,哪能憑一時性子?我倆死不足惜,可是,姑娘怎麼好?這事你想過嗎?」雪雁怒氣填膺,憤憤道︰「反正,我算看透了,這賈府沒幾個好人。過去,為了不給姑娘添堵,我忍氣吞聲,逆來順受。就是寶玉娶寶釵,叫我過去服侍,我本不願去,又怕人家對姑娘說三道四,亂嚼舌根子,就昧著良心去了。可是,姑娘昏過去兩天一夜,跟死了一般。賈家敲鑼打鼓,喜氣洋洋,有誰想到我們姑娘,來看過我們姑娘?諾大的賈府,幾百口人,除了晚上,李紈和賈探春來幫忙,昨天王熙鳳派人來問了一下,還有誰來看過一眼,問過一聲?素日說的骨肉之情,兄妹之誼,在哪里?老太太,太太,老爺想不起我們姑娘也就罷了,那個素日里口口聲聲把妹妹掛在嘴上的人,現在還不是躺在洞房花燭,紅鴛帳里享受溫柔?我們如此清貴的姑娘,孤苦無依,在這里死了都沒人問,我算是看透了,這里不是溫柔鄉,是豺狼窩。」
紫鵑急得面紅耳赤,伸手要去捂雪雁嘴巴,急促斥道︰「還不住嘴,你想要姑娘再傷心?」雪雁兩眼噴火,急辯道︰「我只想長痛不如短痛。」
黛玉淡淡地說道︰「我沒事,你們放心吧。」
紫鵑和雪雁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眼光齊齊鎖定黛玉,驚詫地望著她,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黛玉雲淡風輕地笑笑,輕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我臉上有灰?」
雪雁嘴快,忙道︰「沒有,姑娘雖然仍舊消瘦,卻更加美若天仙。」
「呸,你們怎麼這樣看我?是不是心懷鬼胎,存心想瞞我什麼」黛玉微笑著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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