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爾斯被稱為大陸上的噩夢,並非空談,他的能力很強,平常的法術在他的面前只如游戲……現在他握著那個封印瓶,上面的血之徽章張揚了爪子,但並不可能傷不到灰色巫師。
「真沒想到,赫莉娜,你真的……來了,我們有二十年沒有見了!你封印生魂到底是為了做什麼?你……真是越來越難懂了!」
放下了瓶子,迪爾斯看了看床上的女孩,他已經喂自己的弟子喝了恢復藥劑,而蘭帕托也被他處罰去和斗魂魔親密接觸了,「費雯,你的運氣真好!」
運氣真好,要不是赫莉娜不放心那個生魂,多此一舉地用「血之徽章」這樣的心靈魔法來封印,你也沒辦法強行突破,從心靈上逼血之徽章承認你,置換主人。
「但一個好巫師,不能光憑運氣好,費雯,你要強大!」坐在費雯的床邊上,迪爾斯想了很久很久,關于這個弟子也關于赫莉娜。
就在這時,門吱呀而開,蘭帕托一身狼狽地撞了進來,但精神尚好,迪爾斯知道他已經把那些斗魂魔全部送入冥界了。
「老師,血之徽章到底有什麼特別?如果用鮮血封印,為什麼不用自己的?如果那個亡靈巫師用自己的鮮血做封印,那我們怎麼都帶不回這個生魂的。」撓了撓頭,蘭帕托有些疑問。
「血之徽章是冶金術成品,用來保護和鎮壓都可以,所啟用的鮮血最好和受術者有所關聯,這樣才有效果!」迪爾斯站起了身。
「哦,費雯的父親嗎?和這個生魂又有什麼關系?和那個亡靈巫師又有什麼沖突?」
這一切都是疑問,空想是不會有答案的,瓶中的靈魂會給他們一切,迪爾斯和費雯都有疑問,他們和赫莉娜不同,有辦法讓這個生魂心甘情願地回答,但這一切還是需要等費雯身體可以了再說。
看這個小弟子應該沒什麼事了,迪爾斯就帶著蘭帕托走出了房間,「這一次的委托,你和費雯要一起去,就在五天後,蘭帕托,你不要再給我出什麼問題。」
冰涼涼的聲音听在蘭帕托的耳朵里,他渾身抖了三下,但是想到可以跟著老師歷練,他又是一陣興奮。
……,……
費雯.潔雅岑的身體一直是讓人驚訝的,她很少生病,小時候被迪爾斯責罰,或者和亡靈搏斗,就算有所受傷也會好地極快,她的恢復能力是迪爾斯及蘭帕托都比不上的,不得不說,因為亡靈巫術里沒有幾個康復術,所以擁有她這樣的體制很好,很佔便宜。
如果說這還不算什麼,那麼,迪爾斯更對她的抗壓力而吃驚。小時候的蘭帕托還會害怕亡魂,可是當他第一次在這個小女孩面前召喚血肉亡靈時,觀察到費雯縱然臉色蒼白,可是一切正常,以後也沒有任何的陰影留下,她實在是個不錯的苗苗。
這一次的費雯,在迪爾斯他們離開後,又發生了點奇怪。她周邊自然中的元素力都被無意識地調動起來,一個個元素點慢慢飄浮進了她的身體,進入她身體進行能量修補,以肉眼無法看到的速度一點點……
……,……
審問很簡單,費雯不是赫莉娜.豪斯,她沒有實驗的癖好和折磨魂靈的樂趣,她只要得到想要的。
蘭帕托是個貪玩的人,自然不會錯過這樣有趣的事,他就在旁邊,沒事給費雯幫幫手。這個房間里還有迪爾斯,他得負責維持這個「審訊室」的結界,如果讓外人發現亡靈氣息的泄露,那他們師徒肯定會遭到追殺的。
一切進行地都很流暢,費雯的問話堪稱藝術,她天生有讓人臣服的能力,生魂也不例外。
現在,一切結束後,小女孩眨動著她好看的眼楮,心里不知什麼滋味,晃動了下雙手,印法慢慢結起……
「小費雯,這個留給哥哥玩!」蘭帕托看得懂費雯的動作,他惡質的眼瞪著前方的生魂,真可憐呀,他嘖嘖嘆氣。
「蘭帕托,算了,送他回冥界!」女孩停下了咒語,她轉眼看向那個轉動著藍眸的少年。
迪爾斯也撥了下法杖上的骷髏環,並不發話,他一向隨便弟子們怎麼玩,只要不出事就好。費雯的身世遠比他想象地復雜,真是「骯髒」的貴族們,但這不是他關心的,在他眼里,這個女孩只是他的弟子,如此而已。
相反,赫莉娜的行為更讓迪爾斯上心,亡靈巫師做事從來是瘋狂的,這點上,被赫莉娜演繹地淋灕盡致,連這樣的貴族都敢惹,很不錯,只是愈瘋狂,就要愈懂得代價。
「哎,好不容易有個生魂可以玩,費雯,你不想嗎?」蘭帕托很佩服這個小女孩,剛才審問犯人,多帥呀!只是沒想到,這個小妹還有這樣離奇的故事,真不容易!
「小姐,小姐,求求你,金力沒有背叛主人,金力……」可憐的生魂卑微哀求,整個房間里很淒厲。
「哥哥,我是為了你好,生魂是冥神的財產,我們還是不要動用為好!」對面的金力,費雯無意再看到,既然得到了想要的一切,那麼淨化他的靈魂,就當做她給予的報酬好了,手印再次結起,不再理睬蘭帕托的「可憐兮兮」。
「飄流於世間的靈魂、游走於人界的亡者,皆依循自然之理,回歸至死者之地,進入冥神懷抱。通路打開,死靈歸界。」
撇撇嘴,算了,蘭帕托就看著費雯送走了那個生魂,真可惜!
一切歸于平靜後,費雯的心里第一次浮出了一種感情,叫做——難過!她原來只是個棄兒,是什麼讓她的父母要做這樣的決定?費雯好奇,她有點想知道,又有點排斥,她的內心中現在正有種矛盾的東西在掙扎。但是她很確定,她只是亡靈巫師迪爾斯的弟子,僅此而已!
對于那些父母親人……
「費雯,你去休息!」迪爾斯站了起來,他又一次發現了費雯的不同,在亡靈魔法上,這個小女孩一直是差強人意的,那完全是因為她不願意學,可只要她想做的,無一不完美,就好比剛才的幾個亡靈系法術,一個小小的五歲女孩,完全憑自身的魔力施法,她雖然額頭汗水漣漣,但也夠令人震撼了。
她的精神力和魔力該是多麼強悍,這一點別說迪爾斯五歲時,就算他20歲時,都未必做不到。很好,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栽培她。今年,灰色巫師已經42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回到死神懷抱,所以這兩個弟子,他都要傾囊相授。
沒有什麼嘮叨,他們都听從迪爾斯的話,亡靈巫師是這個世上最冷淡的人,即便他們的心里翻天蹈海,可是表面上什麼都不會表現,費雯也是這樣的人,就算五歲,也已經能看出她將來的沉穩鎮定。
……,……
在北區的旅店里住著,迪爾斯對于自己的弟子,除了法術的修煉,基本屬于放養狀態,他一點都不擔心這兩個早熟的孩子。
但是在華西姆里,費雯不可以離開蘭帕托,這是他唯一的要求,他覺得費雯再厲害,也只是個五歲的孩子。
這五天里,費雯的任務就是胡混,跟著蘭帕托,逛遍了整個北區。她邊走邊記,完成了她對這個世界的初次評價,看見商店里那些成色非常差的魔晶石,也個個價值不菲,要是給迪爾斯,估計扔垃圾桶都不會被注意的。費雯和蘭帕托那個時候面面相覷,心里同時反映,老師真有錢。
一級品的魔晶石,根本就是有價無市,貴族們都率先下手了,哪里可能流通到市面上,想看好東西,這里是不要想了。
「費雯,如果這次可以,讓老師帶我們去地下交易所看看,那里的好東西才多!」
「好的!」
這五天下來,華西姆城里還有幾個地方很吸引費雯,其中之一就是魔法師工會。
墨匈帝國是開放之都,何謂開放呢?也就是說,他們不那麼排斥黑魔法,在這里暗系魔法師,一樣可以領到工資,享受公職待遇。
小費雯現在停在魔法師公會的門前,看著各色的人進進出出,但……沒有一個亡靈巫師。
「蘭帕托,你知道為什麼人們都痛恨亡靈巫師嗎?」小女孩穿戴地整整齊齊,冰綠色的眼遮在層紗下。
「你哪來那麼多為什麼?我還痛恨他們呢?看不過眼,就滅了,反正我們就靠實力說話!」
「你就是笨蛋,什麼都不知道!」
「你叫誰笨蛋?」蘭帕托危險的藍眸眯起,隨時準備拍死費雯。
「你反正就是不知道,我回去問老師!」
「什麼我不知道!」一把抓起費雯的手,蘭帕托往前疾走,「三千年前的眾神之戰,生命女神卡瑟琳取得了全面勝利,然後……」甩了兩下手,蘭帕托好看的藍眸眨了兩下,「你知道了!」
「為什麼要神戰?」費雯打破砂鍋問到底,神戰有什麼意思?
蘭帕托說的,她都知道,三千年前是諸神的黃昏,一場巨大的神戰,使得整個大陸接近毀滅,所有種族都遭受毀滅性的打擊。精靈族退入綠野,很少出世,他們喪失了超過八成人口,矮人族、獸人族也都是如此。龍族更成了這個大陸的極稀少物種,魔族們的情況一樣糟糕。情況最好的就數人類了,可也滅絕了有三分之二。
「費雯,你要是想進這個魔法師公會,等著,以後你蘭帕托哥哥給你開一家,你想來就來!」同樣往後看了眼,魔法師公會前象征著七大主神的徽章熠熠生輝,雖然黑暗之神的徽章是最小的,但好歹也有那麼一個角落,可死亡之神伊瑞克的呢?此時,蘭帕托的藍眸中閃過堅定。
「蘭帕托,你是國王嗎?」小小的女孩也知道,國王都未必有這個權利,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國王?」剛剛堅定的藍眸中再次掠過一絲黯淡,「最不值錢了!」
听了蘭帕托的話,被遮擋的冰綠瞳色中似乎也有著什麼不一樣,貴族嗎?自己的身世也是貴族,嗯,的確不值錢。小女孩一把攥緊了少年,「親愛的哥哥,回去!」
「先去喝杯血色多瑙!」蘭帕托才不急著回去,血色多瑙可是有名的飲料,這個王都中最著名的,既然來了,不去試試怎麼行。
小費雯並不太了解這些,她只有傻乎乎地跟著蘭帕托,可是等到了一家高級餐廳後才知道,原來血色多瑙是酒精飲料,16歲以下的未成年人不準飲用,現在那個女服務生說什麼都不賣給蘭帕托。
惡質的小帥哥本性暴露了,費雯在蘭帕托的身邊瞪大眼,吃著一方乳酪蛋糕,只看他演戲。
「噌」地飛出一把魔晶幣,拿出一個微型暖氣藥劑,晃在女服務生的面前,蘭帕托笑地魔魅,「美女,你不給我們可以,那麼直接把血色多瑙調制好了,送去雲格里大街五號,記得2杯哦,還得保證有合適的問題,你們自己用魔法溫熱著,爺爺不喜歡喝冷的!」
女服務生傻了,雲格里五號?那是法導西梅爾的住處,那麼這兩個孩子?他手里的暖氣藥劑可不是假的,這種微型的暖氣藥劑最是昂貴,燃燒3個小時就要30個金幣。
咳咳咳,「您……」得罪法導?算了,國王都不敢得罪!
「少爺,小姐,請稍等!我們馬上就好!」
看著女服務生急急地跑開,蘭帕托給了費雯一個媚眼,仿佛在說,哥哥厲害,費雯無心搭理他,對于這個哥哥的耍寶,她一直知道,在迪爾斯城堡,他連對著幽冥都有這樣挑逗的閑情,有時候費雯覺得這個哥哥一點都不像亡靈巫師。
……,……
酒足飯飽後回到旅店,但可憐的蘭帕托又被老師迪爾斯訓斥了,原因是費雯醉倒了,而他們晚上就要去做那筆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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