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女巫 018. 行路

作者 ︰ 紫簫泠君

馬車上除了費雯和蘭帕托,還有幾個孩子,現在正有個紅發少年眉,眉飛色舞地對著費雯解釋著什麼……

「費雯,你沒有去過魁北帝國,大概不會知道星羅城!」

「听說過!」微微一笑,女孩的嘴角扯開完美弧度,她一頭淺棕色的大卷發散在肩頭,和蘭帕托的毫無二致,搭配那棕色不起眼的瞳孔,一切顯得都是那麼平常,卻依然精致。

沒錯,這個女孩就是費雯,至于她的頭發和眼楮……,那就要問問費雯這六年有些什麼進步了。

蘭帕托現在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了,听著對面孩子的話,他湛藍的眼眸里帶著一層深深的不屑,可是掩藏地十分好,不得不說,他的功力更深了,除了費雯,沒有任何人看得出他的不耐,畢竟車子里的都是孩子。

「哦,也是!」那個男孩不好意思地擾擾頭,「畢竟星羅城那麼有名!」

「但沒有去過!」攪動了下面前的女乃茶,費雯慢慢舉起杯子遞到唇邊。

剛才的不好意思立刻化成了興奮,男孩子好像又找到了話題,「費雯,別看星羅城是屬于魁北帝國的,但它是個中立城市,國王對那里的城主都很敬重,我好崇拜耶羅渴侯爵!」

「維克多,你呀,這輩子就趕不上耶羅渴侯爵的!」馬車里另一個少年出聲譏笑。

費雯低下了頭,她听得出這些個孩子真的都好幼稚,他們之間的吐槽不代表惡毒,不過是別扭而已。

現在馬車里很熱鬧,根本不需要他們兄妹插什麼話了。

蘭帕托和費雯就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對面,沉默地完全不像少年人。

……,……

「決定了嗎?」

帳篷里,蘭帕托慵懶地斜躺在毛毯上,看著費雯。

「是的,蘭帕托,我要變得強大,亡靈系魔法,我已經學得差不多了!」費雯給這個帳篷照了一層結界,而後……

淡淡的霧氣升騰,女孩的容貌漸漸變了,那雙冰綠色的瞳孔慢慢顯露,比寶石還明亮,一下子就讓費雯的容顏艷麗了起來。

「費雯,你能確定這種幻術可以騙過人?萬一踫到魔導師以上級別的法師,你怎麼辦?」蘭帕托其實對于費雯的決定不太喜歡,這個妹妹就要遠離他了。

「哥哥,與其擔心我被人發現,不如擔心你自己。」同樣走到那毛毯上坐下,費雯的坐姿可端正多了,她那一雙冰綠里簡單卻清澈,「蘭帕托,你和我不同,你身上有著因為和死亡之神伊瑞克締結神輝契約,而留下的神祗刻印,你如果遇到厲害的法師,他們是很有可能發現你身上的死亡之氣的!」

是的,這就是費雯的不同,她的神輝契約完整卻沒有刻印,只要她刻意隱藏,那麼不會有人發現她亡靈巫師的身份。

「費雯,你哥哥我的實力就不用你擔心了,但你……才11歲,第一次離開我身邊呢!那個米菲爾還有西梅爾都讓你去那該死的雲都魔武學校,費雯,你真的要去嗎?」

凝起好看的眉,說真的,蘭帕托的相貌真的非常英俊,一點都不像個亡靈巫師,他既不干枯,也不陰沉,高大的身軀,**的神情,這都是他的資本,很討女孩子喜歡的資本。

「蘭帕托,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

對于西梅爾爺爺極力推薦的這個雲都魔武學校,費雯是真心想去看看的,不為別的,只為這大陸上最大最全的藏書室,她也要去。迪爾斯城堡雖好但片面,費雯心中對于很多事都有疑問,有這樣一個圖書館在,比西梅爾爺爺掌握的知識還完整,她如何不去?

「既然你決定了……,費雯那你就要小心,雖然你沒有神祗刻印,但是入學前的魔力測試球,還有神輝契約考核都是你的難關,西梅爾告訴你的那個方法,都不知道行不行?你一定要小心,只有通過一切後,你才算成功!」

「嗯,哥哥,我已經送了西梅爾爺爺回冥界,日後就是一個人了。米菲爾,你就帶在身邊,他可以和我心靈通信,這樣我和哥哥聯系起來也方便!」

費雯是去讀書學習的,她絕不會帶她的亡靈朋友在身邊,如果那樣,絕對是去干架的。而精靈……,算了,那個有性格的精靈讓人頭疼。

「呵呵,好!」妖冶一笑,蘭帕托有著自己的打算。

這兄妹二人現在算是把悄悄話說完了,費雯也不露痕跡地撤去了結界。

看這個妹妹的動作,蘭帕托已經很習慣了,費雯是個怪胎,她大多數時候聰明而且謹慎,但有時又大膽到可怕,她是個矛盾體,一點都不像孩子。這些年費雯的進步讓人驚異,她的刻苦也帶動了蘭帕托,連他都修習了武技,成了一個「不務正業」的亡靈巫師,但是不錯,現在這個樣子的他大概可以回一次「家」了,不過前提是,先打發了那個米菲爾,有些事,他想自己一個人去做,和費雯一樣。

「費雯,記得學習就是學習,別給哥哥惹事,不然……」從毛毯上彈了起來,蘭帕托的眼一勾,「出了事,我才不會救你!」

「彼此彼此,蘭帕托,從你十四歲開始就沒安分過,連魔族的女妖都敢招惹,以後……」

「費雯,你是不知道……」

說到這個話題,蘭帕托就好似陷入了無比的回味中,尾音拖地長長的,他很想和對方說說這當中的滋味,可剛起了個頭,才發現,他怎麼對著這麼一個才11歲的小屁孩講這個,頓時有些懊惱,再看費雯的眼里還有著一絲嘲諷,藍蘭帕托頓時有些泄氣。

「咳咳咳,把你的瞳色遮好,這里的小朋友們可說不定,什麼時候闖進來!」

費雯才不用蘭帕托提醒,她不是個沒有收尾的人。

掩蓋瞳色和發色這項法術屬于心靈幻術,自從有了米菲爾以後,費雯對心靈魔法的領悟可以說無與倫比,她甚至敢說,整個大陸上都沒有幾個人能比過她。不過心靈魔法里,可以迷惑他人心智的巫術才是最強大的,屬于黑魔法一類,費雯不怎麼喜歡,比起這個,她更注重自己在其他方面的進步。

「你們干什麼?」

一聲大吼傳進了帳篷,費雯和蘭帕托同時抬眼,互相看了下,他們知道這是奈克佣兵團團長杰斯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了嗎?

一如既往,蘭帕托高調地出去看熱鬧了,而費雯則低調地坐下,休息,冥想,只要不出大事,她沒有興趣多管閑事。

外面並不平靜,還有著喊殺聲,孩子們的哭聲,這些都讓費雯的眼前晃過了那一幕︰

三個月前,她也經歷了一次喊殺,光明神殿的人,那些個貌似正義,實則圍攻,不擇手段的人,當著她的面,熄滅了老師迪爾斯的生命之火,而她除了看著,什麼都做不到,因為等她趕到時,老師的胸膛里已經插著那把聖光劍了。

身為亡靈巫師,感情本是最匱乏的,老師迪爾斯說過,在他的老師潔雅岑死去時,他沒有悲傷,在他的師姐豪斯死去時,他還是沒有感覺。但費雯做不到,那一刻她第一次有了種想殺人的沖動。

其實,迪爾斯死地並不冤枉,沒有一個亡靈巫師可以得到善終,這是老師說的,也是將來費雯和蘭帕托的結局,老師更用他自己的血驗證了這個命運。但迪爾斯以前也殺過很多人,這次被殺也在意料之中,可是作為費雯來說,那種悲傷卻是涌自心底的。

圍攻迪爾斯的一群人死傷殆盡,只剩下最後一個騎士,他看到費雯這樣一個小女孩後,有著一瞬間的驚詫,可再看到她蹲在亡靈巫師的面前說話時,他再一次瘋狂了,聖光劍再次舉起,他毫不手軟。

「為了殺死亡靈巫師,你是不是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費雯沒有眼淚,那種無力的東西不屬于她,迪爾斯死了,她卻要堅強地活下去。

「是,邪惡的一切都要死!」騎士紅了眼,他在出發前就做好了必死的覺悟。

「好,那麼,你如願了,灰色巫師迪爾斯已經死了,你也拿命來換!」手輕輕一抖,滅魂法杖已經出現在費雯的面前,她童稚的臉上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靜。

「你……」騎士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這是一個女孩該說的?

「我不殺你,你可會殺我?放心,就一瞬間,不會太痛苦的!」費雯一面說,動作一面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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