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女巫 055. 夜之女神

作者 ︰ 紫簫泠君

費雯整個處于痴呆狀態,心是空的,不知道想什麼,或是該去做什麼,她只知道自己的面頰滾燙燙,現在即便那人已經放開了她,可面上依然留有剛才的柔軟觸感,像羽毛輕撫般,揮之不去。

這個少女連那個叫茉莉的貴族小姐,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費雯!」溫柔地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少女茫然地抬頭,就看到那個金發的少年,他的唇角有著忍不住的笑意,雖然竭力隱藏,可還是溢了出來。

一看到這里,費雯的心里便有忍不住的憤怒,她一向淡雅的眉目染上了冰霜,「你剛才在胡說什麼?」

「我說了什麼?」金發少年的神態是那樣的好整以暇,好像還很無辜。

少女氣急,這個人果然可惡!

「呵呵!」不打趣她了,修瑞緹微微一笑,「費雯,你沒有反駁,不是嗎?」那清越的聲音帶著高闊,「我很高興,你沒有反駁!」

少女瞬間啞然,她無話可辨,只有低頭咬唇,這些小動作全部落入那少年的眼中,讓他不由再笑,想攬她入懷。

噌地揮開修瑞緹的手,少女急忙往後退,眼中還有防備。

這時,太陽神之子才想起,費雯從來不是那種柔軟的嬌弱女孩,也不是那種故作姿態的貴族小姐,更不是任人擺弄的小白兔。

只是她的眼神把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難道在她眼里就是那種風流紈褲子弟?只會佔她便宜?

「費雯,我只是希望你幫我,你看那位小姐不是馬上走了嗎?」少年說得簡單,就好像說天上飄走了片雲一般。

唇瓣微微一動,少女卻不知道說什麼,她不喜歡這麼被動的狀態,努力調整一下,再抬起頭,眼中現在只有清澈,聲音也平靜了下來,「修瑞緹,我不喜歡牽扯那麼多,對你也沒有什麼興趣,不想成為你的擋箭牌,我覺得,與你還是做師生來得合適!」

听著費雯的話,看著她眼中的堅定,修瑞緹也被弄得一怔,他一動不動,只是看著她沉思,無言的尷尬長久地凝滯,他們誰都沒有後退!

終于……,少年幽幽地轉身,「費雯,你來這里找什麼書?」

見金發少年如此,費雯也不喜歡窮追猛打,雖然放過對她無禮者不是她的風格,但她心里到底什麼感覺,自己最清楚,那種觸覺至今還停在她的感官上。當然更別說如果出手教訓修瑞緹,少女能不能討到好處也是未知數。

「神之跡!」清泠的女子聲音,幽幽吐出自己的目的。

他們兩個又恢復了平靜,少年仿佛很熟一般,徑直掠過兩排書架,在高處抽了一本出來,先撢了撢上面的灰,然後又走到費雯的面前,「這本書之所以被禁,是因為講述了一些神祗們間的故事,當然有些也未必真實,權當故事看看!」

費雯抬頭,看到那少年真的又如從前一般溫柔了,她不喜歡看他沉默冷肅,這讓她本能地不自在,伸手接過書,「嗯,早就想看了,可惜雲都沒有!」

伸手為費雯引路,修瑞緹繼續說著︰「這本傳說是一位隕落神祗的使徒寫的,卻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個,說的也大多是神戰以前的故事,很多是關于父帝的。」

「父帝?」少女想起了自己真正的發色和瞳色,她對父帝一直有種想了解靠近的願望。

「嗯!」他們掠過一排昏暗處,修瑞緹隨手也拿下另一本書,「一起看!」

費雯跟著修瑞緹來到窗邊坐下,和梅赫斯在一起閱讀時不同,她這次卻很難把注意力放到書本上。

她眼中的修瑞緹,的確有著太陽神般的光輝,與貝拉燦金色的頭發不同,這個少年真正擁有著所有人都羨慕的如陽光一般濃烈長發,那金色的眼瞳獨一無二,璀璨而有聖輝。他的皮膚細膩,閃著珍珠似得瑩潤光澤,他的身上甚至有著魔族男子都比不上的妖艷風韻,可即便如此,他給大部分人的感覺還是那麼空濛清澈,他這樣的人吸引的可不止是女子,更是會讓那些男子第一眼就被他折服。

終于低下頭,費雯決定還是自己看書,每次看到修瑞緹,她都有種奇怪的感覺,源自心底,這種感覺她不敢承認,連對米菲爾都不敢說,可是現在她騙不過自己,只能掩蓋。她只是告訴米菲爾,她愛上了夢中的那個聲音,當然事實也的確如此,修瑞緹再優秀都及不上那個聲音帶給她的悸動,那是心底的共鳴,這才是她真正想找的愛人,修瑞緹身上的溫熱不及那人的萬一,少女決定了,心不能彷徨。

在那褐眸垂下的瞬間,金發的少年就抬起了頭,其實他鮮少注意女子的外貌,很少有人可以超過他本人,可好多人都對他夸贊費雯的容顏,他是真的沒有覺察過,那淺褐色的發和瞳孔其實很普通,但是配合她整個人就真的散發出不一樣的氣韻來。

四年前,在那幻境中,他迷失了也彷徨了,他不希望自己被一個小女孩左右,縱然她給自己的感覺很好,可是他怎麼都不能讓自己對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做什麼。故意避開她就是因為這個,他更不知道怎麼應對內心的感覺,那是源自內心的強烈願望。

後來他離開雲都,無時無刻不想起這個女孩,他越來越清楚自己的心,所以他接手家族,他要竭盡一切達成願望,等再回雲都的那一刻,等再見到這個少女的時候,他終于確定了自己的愛。

雖然,費雯的心還很飄渺,但沒有關系,太陽神之子很自信,這個女孩對他不是沒有感覺,不然就在剛才,她就該給他一耳光。既然她有感覺,那麼他會繼續努力。

費雯現在的精神力一直在書上,她一頁頁地翻著,時間也一分一秒地過去,忽然間,她「咦」了聲。

修瑞緹知道費雯不是個大驚小怪的人,听她這樣,便也湊近了來看。

「迷途的世人,請停下你虛無的腳步,好好沉思;不要忘記自己手中的劍,和身中的魔力,好好守護心中的愛人;那遠古悠揚的六弦琴,和神界永遠敞亮的殿堂,都是你的明燈;善惡的選擇,從來在于自己的心,迷途時不要忘記,詢問自己的意志!」

這排文字是在父帝身旁的篆刻,不過這不重要,真正令費雯驚訝的是其下的一個畫像,旁邊寫著「夜之女神——西提兒!」

修瑞緹也發現了,這夜之女神居然和費雯有些相像呢!

「異世的魔人傾慕夜之女神,想將亞特大陸永遠染上黑暗,使之沉浸在夜幕中,而不見天日。眾神對夜神憤惱,父帝卻不**怪罪女神,他集結了所有的神祗,和異世異法者,于眾神歷850年,開始大戰。當時的世界一度處于黑暗,無數的生命凋零。太陽神歐納斯的神力消竭,差點隕落,父帝最終以自己一半的神輝挽救了太陽神,也挽救了亞特大陸!」

「這里為什麼沒有太陽神的畫像?」費雯很好奇,她見過八大主神的,也見過一些其他神祗的,可那麼有名的父帝和太陽神卻哪里都看不到。

「沒有人知道!」其實修瑞緹也想看看金光閃耀的太陽神到底是什麼模樣。

「這夜之女神……」費雯有些排斥自己和西提兒想象,其實她的眼楮和頭發都不是真正的褐色,要說她真正的相貌應該就不像了!

「回去!」沒法回答,不如不想,修瑞緹看看窗外,「費雯,天黑了!」

……,……,……,……

出了圖書室,費雯和修瑞緹都沒有說要坐馬車,他們一路並行,卻沒有話說,氣氛一度有些壓抑。

「費雯,你準備在梅赫斯別墅里住多久?」還是修瑞緹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或許一直到開學,梅赫斯已經被貝拉發邀請信了,算作一次同學會!」費雯有什麼說什麼!

「嗯,也好!」

好什麼?費雯實在听不懂了,但是她也沒必要懂!

快步向前,女孩想早點回去,修瑞緹就被她甩到了身後!

「美麗的小姐,能看看這個嗎?」側旁突然走過來一個男子,他有些畏縮地遞給費雯一張宣傳單。

女孩的眼在接觸到外人時,立刻變得平靜起來,她優雅地伸手接過那張紙。

亞特大陸上的少女,一般從出生後,就會被母親教導,不要隨便接受陌生男子的東西,這個世界有很多魔鬼。

所以大部分少女都會小心,特別是在這陌生的環境里,在這樣的夜幕下,在這條僻靜的鄉村小路上。

有了這條觀念為基礎,那這個出現的男子其實並不合理,費雯也一樣不合理!

只是她從來大膽,當然這是和實力掛鉤的。

宣傳單上清晰地寫著︰「想要獲得神秘的力量嗎?沒有天才的人,請來到我們的懷抱,我們會賜予一切你們想要的,填補你的失落!」

「這是什麼?」少女笑了笑,在夜幕下顯得很高傲,她的手里還晃動著那張紙,「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會需要這些?」

修瑞緹在費雯的身後眯起了眼,他發現了,這名少女正在假裝,她的眉頭高挑,完全是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樣,看來事情不簡單!

「小姐,不要誤會,我們信奉的是夜之女神,她可以賜予我們無盡的力量!」男子的眼落在費雯的臉上,「夜之女神最喜歡像小姐這樣,褐發褐眸的少女!」

修瑞緹發現,那個男子看費雯,完全是在看獵物般,的確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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