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飛軒是在安暖被丟出王府後的第六天回來的。剛剛走進自己獨居的七冥樓,就見一個漂亮到不可思議的紫衣女孩欣喜地呼喊著他的名字,從里面沖了出來。
眼見她就要撲進自己懷中了,穆飛軒迅速地一個閃身避開了她。他府中的確是姬妾無數,坊間傳言說他風流多情,但只有他的隨侍剪影和剪淨才知道,其實他有很嚴重的潔癖。
府中那些女人,大部分是別人為了巴結他送的,也有些是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娶回來的花瓶棋子。八年下來,數量自然是不少了。但是至今為止,還沒有哪一個女人能夠近得了他的身。
這些年,她們在他的後院里斗得你死我活,各種陰險歹毒的招術,他都看膩了。在他眼里,女人就是麻煩。再漂亮的女人,也是麻煩。就好比那天他用靈鏡圓片看到的紫衣女人一樣,那張傾城的美貌下,深藏在眼中的嫉恨與怨毒,便是他這自幼就在傳言最殘酷無情最復雜的皇宮中長大的皇子,都看得不寒而栗。
裴敏沒想到他會避開自己,差點就止不住沖勢跌了個狗啃泥,急忙剎住腳步晃了好一會兒才好不容易停穩。她幽怨地抬起頭來︰「軒,你怎麼了?」
「你是誰?誰給你權利讓你進本王的七冥閣的?」穆飛軒冷冷地挑挑眉尾,暗中抬起手來。他的七冥樓是府中所有人的禁地,若是她沒有個合理的解釋,便是長得再美再動人,他也不會客氣的。
「你……」听到他的問話,裴敏愣了下,道,「我是敏兒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敏兒?」這回換穆飛軒發愣了,他收回暗中抬起隨時準備出手的掌,不解地問她,「你怎麼會變成這樣?」聲音的確是敏兒的,他相信她沒必要騙自己,可是這張臉……剛剛進府時的那種奇怪感覺又回來了。
他離開王府這半個月的時間內,恐怕府中真有過他不知道的大事發生了。可是,府中出了大事,為什麼沒人告訴他?
「前幾天你回來的時候,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裴敏道,「我爹娘都長得不丑,我之所以會長成以前那個樣子,是因為中了悲顏咒。就在前幾天,師伯找到了解開咒語的辦法,這才使得我恢復了本貌。」
「悲顏咒,你什麼時候跟我說過這回事了?」穆飛軒皺眉,前幾天他回來?前幾天,他什麼時候回來過?心中突然浮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與恐慌來。
裴敏當然還不知道,那天她看到的穆飛軒根本就是假的,所以就直言不諱道︰「就在六天前,你不是回來處理過賤王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