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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的時候,還經過了那片海,在那里,他深深地絕望過,不過,依然很感謝那片海,如果不是冉昕童的失憶,他們也不會有近距離的接觸,能夠看到她不再用滿是敵意的雙眼面對著自己的感覺,真好。
只是,想到她說過要給自己做貝殼項鏈的,也許,一輩子都無法實現了把。
如果,當初,自己並沒有做出那麼多過分的事情,是不是,現在的結局,就不一樣了呢,但是,人生,能夠重來的機會嗎?
來到了家里,女佣們看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的少爺,紛紛是開心的,因為只要自己的少爺一回來,他們就再也不用忍受林燁藍了。
「少爺好。」齊聲地問候。
程奕揚卻看到沒有看一眼,便拖著行旅箱繼續向前走,來到了自己的房間,剛打開門,便看到了睡著床上的林燁藍,上次不是已經說過要離婚了嗎?怎麼現在她還賴在這里?
程奕揚轉過身,對後面的女佣說︰「把她給我叫醒!」
女佣看了一眼少爺,雖然現在少爺已經回來了,但是對于林燁藍,他們更多的便是恐懼,見女佣不動,程奕揚冷冷道︰「還愣著干嘛?」
程奕揚的這一聲訓斥,女佣嚇得連忙跪了下來,嘴里直念道︰「少爺,我不敢,我不敢。」程奕揚不在的這段日子里,林燁藍都變本加厲地懲罰他們,如果做錯了事動不動就要罰跪一晚,要是沒有做錯事,林燁藍便會雞蛋里挑骨頭。
所以,這件屋子里的女佣們,每個人都懼怕著林燁藍,要他們去吵醒林燁藍,等于要他們的命。
見女佣這幅害怕樣,程奕揚連忙走過去,一把扶起她,「告訴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女佣嘴唇顫抖,她瞥了一眼還在睡覺的林燁藍,因為被這動靜吵醒的林燁藍,抓起旁邊的枕頭,看也不看,便扔過來一個枕頭,可以說是又快又準,而被砸到的,很不幸的,就是程奕揚。
可依舊在閉目養神的林燁藍似乎感覺不到這濃重的危機感,依舊嘴里嚷嚷著︰「給我滾出去,等會兒我再收拾你。」
程奕揚放開了女佣,走到了林燁藍的身邊,一邊掀開了被子。
被子被掀開,只感覺到陣陣的涼意,林燁藍睜開了眼,便要一腳踢過去,卻在看到程奕揚的時候,整個臉色都變了。
而程奕揚正好接住了林燁藍的腿,他緊握著她的腿,冷笑著,說︰「林燁藍,你好樣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耀武揚威了啊!」
程奕揚平生最最痛恨的,便是那種歹毒的女人,卻沒有想到,林燁藍這麼歹毒,在他不在的這段期間,他的女佣,居然給她折磨成了這幅樣子。
被程奕揚捏著的皮膚,生生地範疼,林燁藍想要收回腳,可奈何腳被他緊緊捏著,只好委屈地說︰「疼……」
程奕揚一把甩開了她的腳,林燁藍馬上便要黏上去,手還沒有踫到他的肩膀,就听到他說︰「林燁藍,我說過,我們已經結束了。」
見他態度依舊堅決,林燁藍一下子彈跳了起來,嘴里大吼道︰「我不會離婚的,你死心!」
可程奕揚依舊皮笑肉不笑,「本來我還想好好跟你談的,但是,像你這種女人,我根本不需要留任何情面,離婚協議說,我會讓法院寄到你家里的。」
「為什麼?」林燁藍眼中滿是不敢置信,這就是她深愛的男人嗎?為什麼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這麼地不留余地,抓住了他的衣袖,林燁藍哀求道︰「別這樣殘忍地對待我,好嗎?」話語中,滿是一個女人,對自己深愛的男人,最最卑微的哀求。
可程奕揚偏要在上面狠狠地踐踏一腳,他抓開了她的手,「林燁藍,大家好聚好散。」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林燁藍緊咬住嘴唇,面目猙獰,「就因為冉昕童那個賤女人,你才要跟我離婚的,是不是?」
「林燁藍,你在說自己的時候,你應該想想你自己,我程奕揚,從來不要一個歹毒的女人,做我的老婆。」
見程奕揚如此維護冉昕童,林燁藍忽而大笑出聲,「哈哈,怎麼了,我說冉昕童‘賤’,心痛了?冉昕童本來就賤,婊子,不要臉,勾引人家的老公!」
林燁藍越罵越開心,可開心背後的絕望,只有她自己才懂。
「夠了!」程奕揚打斷住了她接下來的漫罵聲,「林燁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虐待我的女佣的,你少把罪賴到冉昕童的身上!」
「虐待?」林燁藍重復了這兩個字眼,看著還在一邊不敢噤聲的女佣,林燁藍笑了,混合著淚水,笑了,極其難看。
如若不是他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冉昕童身上,不肯多看她一看,她會把氣都撒在那些女佣身上的嗎?
一切,都是他逼她的,是他把她逼上絕路的!
見她這幅樣子,程奕揚除了厭惡,依舊是厭惡,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備份已久的離婚協議書,「林燁藍,你是想要現在簽字?還是準備法院傳票?」
他的嫌惡,林燁藍不是沒有察覺到,他都這麼看待自己了,這場婚姻,繼續下去,也沒有意思了,還不如,現在就簽字,省得以後說自己死皮賴臉不肯簽字,她林燁藍,就算命再賤,也是有尊嚴的。
拿起了筆,瀟灑地上面簽完字,放回到了程奕揚的面前。
「程奕揚,現在,你滿意了?」
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煩他了,程奕揚,你自由了,你可以明目張膽地跟那個賤人冉昕童在一起了,冉昕童,你贏了,你徹底地贏了。
就算差點被捅死又怎樣,就算自己親手剁掉孩子又怎樣,就算自己的面容跟照片上的女人再相似又怎樣,程奕揚,終究還是要冉昕童。
不管怎麼樣,我林燁藍,終究是輸的一敗涂地。
這時候,冉昕童也已經從夢中驚醒了,她睜開雙眼,看著周圍的一切,有些眼熟,但,有說不出來是哪里,不過,她不是誰在公園的長椅上的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的?
穿上了鞋子,冉昕童推開了房門,只听見一段悠揚的曲調。
來到了二,听著音樂,來到了那間房門,推開門,便看到,盛易驍坐在鋼琴旁邊,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來回走動。
從她的這邊,可以恰到好處地看到他的側面,不得不說,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見到過他,他變得成熟了許多。
聲音,時而輕緩,時而急促,跌宕起伏,就如同人生一般。
一曲終了,盛易驍轉過了身,看著站在門邊的冉昕童,道︰「你醒了。」
冉昕童走到了他的身邊,凝視這張許久不見的容顏,「我為什麼會在你這里?」
「在公園看到的,所以,就把你帶了回來。」說著,盛易驍又開始彈奏了另外一首曲子。
會這麼簡單、巧合嗎?只要動腦子想想,都不可能,顯然,他根本不願意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自從上次從他這里離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這麼長一段時間,她都快忘記他這個人了,可卻在這種情況下,再次相遇了。
既然他不願意回答,那麼,多問,也是沒有用的,索性,冉昕童坐在了涼涼的地板上,靜靜地聆听著這優美而舒緩的音樂。
在這音樂之中,她听到了,也感受到了,他的悲傷,只是,這些悲傷,從何而來?
在她的記憶之中,那個大男孩,一直都是開朗的。
在**的時候,盛易驍突然停止了彈奏,而是轉過身,說了三個字︰「對不起。」這句話,他早就想說了,只是,卻這麼晚地向她道歉,不知道,還有沒有用。「那次,我不應該利用你,親吻你的,是我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
被眼前這個大男孩真誠地道歉,冉昕童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而且,畢竟他年齡小,思想也不成熟,再說,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的氣也早消了。
于是,她朝他擺了擺手,「沒事啦。」
沒想到冉昕童竟會這麼容易就原諒自己,盛易驍的內心,是欣喜的,看來他的那份擔心,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