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盛易驍的焦急,冉昕童並沒有給他回應,而是木然地看著前方,直至了好久,才緩過了神來,剛才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所以,她回應了一聲。
只是,那一聲,輕輕地︰「嗯。」
里面卻帶著太多的情愫,而盛易驍也早已察覺到不對勁,他的瞳孔,收縮著,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冉昕童帶走。
強行拽住了冉昕童的手臂,大步向前走著,要是知道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一定,不會吧冉昕童帶到這里來,是他太過莽撞了。
而冉昕童全身的力氣,也好像已經被抽調了般,像是沒有靈魂的軀體,就這樣任由盛易驍牽著走。
只是,她的眼楮,還是不受控制地往程奕揚那里看,可程奕揚的視線,全部都聚集在了範燁兒的身上,根本無暇顧及,冉昕童受傷的眼神。
突然之間,一個身穿黑色風衣,頭發全部扎起來的女人,似一陣風般,往前走了過去,她的臉上,帶著一抹陰狠的笑容。
哪怕只是一瞬間的時間,冉昕童也已經看清了那個女人的長相,突然之間,她感覺到有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不!」早已說不出任何話的冉昕童只是發出了一個字,便要從盛易驍的手中,抽離自己的手。
可盛易驍並沒有注意剛才走過去的那個女人,以為冉昕童對他說的那個「不」字,意思是她不願走,可是,她若是不走,痛苦的,只會是她一個人。
所以,哪怕盛易驍此刻的心,正深深地泛著疼,他都決不允許,自己放任冉昕童回去。
身穿風衣的女人,已經來到了程奕揚的身後,她的面容,已經極度扭曲,突然之間,她從自己的大風衣里面,掏出一把長長的水果刀,在月光下面,刀面,發著亮閃閃的光芒,在這一刻,竟覺得,及其的恐怖。
而女人露出的笑容,更是詭異,今晚,人多眼雜,並沒有人會注意到這里,而女人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刀,正對著程奕揚。
而站在程奕揚對面的範燁兒,則是看到了那把刀,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她已經不敢想象,眼見刀已經要刺刀程奕揚。
範燁兒已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她好不容易才與程奕揚重逢,她更加不允許她深愛著的男人,有任何的閃失,「小心!」
範燁兒大叫著,一把推開了程奕揚,便要用自己的身子,來替程奕揚擋住刀,被這麼一推,程奕揚也終于反應過來,「燁兒!」
他大叫著想要上前,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有個身穿黑色蕾絲長裙的女人,如一陣風一般沖了過來,用盡全力推開了範燁兒,而收不回手的刀,也已經刺入了她的腰部。
血,從到插入的地方,噴涌了出來,而身穿黑色長裙的女人,面露著痛苦的神色,躺在了地上,她的手,正緊緊地握著被刀插入的地方。
範燁兒被這一推,直接倒在了地上,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沒有半點的痛楚,那自己身上的血,又是哪里來的,範燁兒看了過去,卻發現,已經有一個女人,倒在了地面上。
「昕童!」程奕揚大叫著,跑到了冉昕童的身邊,看著她血流不止的月復部,臉越發蒼白,她不是已經走了嗎,又怎麼突然出現了。
冉昕童手握著月復部,而程奕揚也已經在此時,把她抱進了自己的懷里。
冉昕童奄奄一息,因為承受不了,身子,也顫抖了起來,其實,她不怕的,她一點都不怕,甚至,她還能夠預感到,死亡即將來臨。
手握著月復部傳來的疼痛,冉昕童突然笑了,那樣純淨而又溫暖,她知道他最愛的便是範燁兒,要是範燁兒有任何的閃失,他,一定會很難過的吧。
但是,她不想看到他難過,所以,她願意,代替範燁兒,來挨這一刀。
「奕……揚。」用盡了全力,冉昕童也只說出了這麼兩個字,卻猶如聲嘶力竭般,緩緩伸出自己的素手,冉昕童忽而喜極而泣,她的腦海里,此刻浮現的,卻是她失憶的那段日子,能夠那樣,無拘無束地跟程奕揚在一起的感覺,真好。
但是,上天已經不會再眷顧她了,在她享受那麼短時間的幸福,已經夠了,真的已經夠了。
原來,自己從頭至尾,都是愛著程奕揚的,只是,被恨,蒙蔽了雙眼。
真就如盛易驍所說的那樣,自己的心里,有著程奕揚。
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只是,無論如何,他們都無法在一起,因為,他是間接害死自己父親的仇人,自己,也永遠不可能,跟著一個殺父仇人,在一起。
不過,能夠在生前,為他做最後一件事,已經很滿足了。
冉昕童還想再說什麼,可呼吸卻突然急促了起來,程奕揚顫抖著把冉昕童抱了起來,便是一路狂奔,嘴唇也顫抖著,他不斷重復著︰「不會有事的,昕童,不會有事的。」
他絕對不會讓冉昕童就這樣死掉,她投湖自殺的場景,至今還歷歷在目,那種感覺,只是,這次,竟比上次,還要更加嚴重。
而一直站在不遠處的盛易驍,也已經徹底愣住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冉昕童,竟願意為了程奕揚,而死。
要不是他親眼見證了剛才的那一幕,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冉昕童,竟然愛程奕揚,愛的那麼深,那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