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揉著摔疼的臉,結果越抹越髒。上官宓看不下去,伸手幫他擦了擦。「傾兒,你不生氣了」?謝丹瑄露出一笑,握住她手,「你相信我,我真沒龍陽癖」。看著他這副傻乎乎的呆子模樣,實在叫人生不起氣,上官宓干脆任他扯著,兩人一路往林子里走去,到了晌午十分,天上轟隆隆的雷聲滾滾,林子里詭異昏暗。「好像要下雨了」,謝丹瑄內疚的說︰「都怪我連累你了」。「南將軍他們一定會來找我們的」。「他不會來的」,謝丹瑄搖搖頭。「為什麼」?「他是皇上的人,只有皇上才處心積慮讓我死」。上官宓復雜的看了他一眼,「不會的,剛才那名刺客要殺的是我」。「你怎麼知道」。「感覺」,她勾了勾唇,下意識的握緊他冰涼的雙手,如果南赫野的話沒錯的話,也許最想讓她死的身邊這個人,可是他剛才也有生命危險,如果這一切是他安排的話,那他的心機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了,或許她該合了謝景罹的意願殺了他,一了百了,但她做不到。行了會兒,總算發現一座塌了一半的土房,兩人剛躲進去,外面就下去了傾盆大雨。「我想今晚我們可能要這過夜了」,上官宓在屋里找了點稻草、樹枝,生了堆火,又望了望屋外,前面大霧蒙蒙,空氣中隱隱散發出一股腐糜之氣,「在往前走就是瘴氣林了」。「那不是離夢蝶谷很近了」?「你就這麼想醫好眼楮」。「你沒有丑過,更沒有瞎過,是不會體會到我的感覺」,謝丹瑄神色中掠過一抹淒然。上官宓添了幾根柴火進去,沉默了會兒慢慢道︰「放心,醫仙一定會治好你的」。「你怎麼知道」。「醫仙其實是邪醫谷出來的人,她的師父是醫聖,她小時候還幫我治過病,我見過她,她是個很善良的人,救的都是該救的人」。謝丹瑄微微驚訝,「謝謝你」。「不用,你是個好人」,好人必會有可憐之處。「好人…」,謝丹瑄似自言自語的輕喃,斂下眼,窗外的雨聲大如雷點,傾兒,也許你很快就會知道我並不是個好人了。一陣風卷進來,身上的衣服全是濕的,上官宓抱緊了身體,謝丹瑄移了移身子,厚實的身體擋在風口,「冷的話把衣服月兌了吧,這里沒有其他人」。上官宓實在耐不住衣服從里到外的濡濕,猶豫了會兒,還是把衣服給月兌了,只留了件單衣,「你別擋在風口,坐進來點吧」。「那倒不用,不然火遲早會被吹滅」,謝丹瑄露出一個潔白的笑容。「謝丹瑄,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這麼信我」?上官宓失神的問,「還是你對所有人都一樣這麼好」。「不是,人瞎了,可是心卻特別的明朗,有些人對你好未必是真的好,在御花園的時候只有你跑過來扶了我,我從馬上跌下來的時候是你牽著我上馬,今天在馬車上你明明可以自己逃走卻沒有扔下我,你不會游泳卻還願意為另外跳進水里,這世上除了相思和蘭兒之外,你是對我最好的人」。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