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經由雕花長窗上的紙紗,那窗格倒在字跡滿滿的宣紙上,留下淡白的灰影,四下里寂靜無聲,只偶爾听到幾聲啞咳聲和嘩啦啦的書聲.
「公主,您身體還未痊愈就休息會兒吧」,醉雲端著一盤點心和一碗藥擱在桌上,看到滿滿的字跡,嘆了口氣,「再這麼下去救謝丹瑄的辦法沒想出來您自己倒會先病倒了」。
上官宓好像沒听到般已經拿著手中的筆出神的凝視著宣紙,秀眉緊蹙,專注凝神,這一向是她專心思考某件事的反應。
「公主——」,醉雲一不做二不休抽掉她手里的紙,將點心和藥推了過去,「你一定要先把藥要喝了」腦。
上官宓眸中掠過焦躁,卻還是端起藥一口喝了,再吃了塊點心便沉聲道︰「把紙給我,這上面全是能治他傷的藥,我必須仔細分析出有沒有救他的法子」。
「你從昨晚一直寫到現在都沒想出點來,我求你休息會兒好嗎」,醉雲肯求的說︰「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想想皇上和我們還有郎西啊」。
對了,郎西…,上官宓心中一痛,「郎西連自己的爹是誰都不知道,他卻馬上就要…」。
「公主,您不要再難過了」,可能說部難過就不難過嗎,醉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要不…要不您想不出法子就去陪陪他吧,自從您昨天離開後宋緋煙也一直呆在里面,沒出來過」。
「她從昨天到現在都沒離開過嗎」?上官宓一呆,卻並不意外,她昨日將真相告訴了宋緋煙,想必知自己誤會了謝丹瑄,再加上她可能也沒忘了謝丹瑄,兩人分別這麼久,應該更想獨處吧。
也許…她真的能就好謝丹瑄,她們兩人便成解除一切誤會,然後重新在一起…軼。
見她突然不說話了,呆呆的望著某處,醉雲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忙拍了拍自己嘴巴,「我不大會說話,公主,您就當沒听見我說的話,你別難過了」。
「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上官宓背過身默不作聲,見狀醉雲只好戀戀不舍的走了出去。
待她離開後,上官宓再也無法安靜專注起來,每當重新拾筆思考的時候腦子里便是醉雲的話,這樣反反復復一直到戌時再也忍不住去了謝丹瑄住的院子。
靜靜的長廊上,她沒有叫任何人,只裹著厚厚的衣衫提著燈籠,到了那里,他的房門緊閉著,她猶豫著敲了敲門半天也沒人開門,在門口站了會兒,一陣陣冷風吹過來,心里空蕩蕩的,又禁不住想起醉雲說宋緋煙一直不曾離開過,莫非已經睡著了?還是…不希望自己進去打攪。
難道…她果真是成了多余的人。
一股淒然涌上來,她茫然無措的坐在階梯上,屋內寂靜的沒有一點聲音,也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呀」!
「公主您坐在這里做什麼」?听月忙放下手里的藥將她扶起來,「天氣冷,凍著了怎麼辦」?
「你才是…怎麼會在這里」?上官宓愕然的看著那碗藥。
「公主你現在不是不喜歡我伺候嗎」,听月黯然的垂眸,「正好這邊沒人伺候我就干脆來這幫忙了,畢竟我也要附上許多責任」。
「那…里邊…宋緋煙呢…」?
「她白天還在的,到了傍晚的時候說是要回房了,可能是累了吧」,听月猛的明白過來,「公主,您該不會以為她在里面,所以一直坐在這…」。
被她戳破心事,蒼白的臉上掠過淡淡的紅暈,她轉身尷尬的低頭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內果然只有一個昏迷的謝丹瑄,「你把藥給我吧,我來喂他」。
「那我先出去幫您把風」,听月見她不生自己的氣了,高興的把藥遞了過去轉身帶上了門。
屋內燃燒著淡淡的檀香,心意外的平靜下來,她吹了吹勺里的藥捏著他嘴巴喂了進去,藥水沒進喉嚨又溢了出來,她只好自己先喝了藥慢慢用嘴喂他,他的唇干燥有裂痕,似乎和從前柔軟有力的唇不相同。
想起從前,心中酸酸苦苦的。
越喂他,便越難受,眼淚不由自主的滴出來。
也在此時此刻才真正明白為什麼當初她能瀟瀟灑灑的離開皇宮,因為知道他還沒死,哪怕他不屬于自己他也好好活著,可是如果他不在了呢…。
她也弄不懂自己在想什麼,想要些什麼,只是茫茫然的,喂完口趴在他身上出神,隔著薄薄的衣襟再也沒有從前那好聞的男性味道,全身上下都是藥味。
「謝丹瑄…只有你醒過來…我一定告訴郎西你是他爹的事…」。
「我一直不敢告訴你…是不想你立他為皇子」。
「我只想…讓他過的平平靜靜,找個自己所愛的人…我不讓他像你一樣…」。
「你已經…不屬于我,他是你留個我唯一的紀念啊…」。
……。
「對不…起…」,虛弱嘶啞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聲音極小,卻宛如夜空炸開一顆煙火,心髒停止跳動般,她恍若做夢的抬頭看著身下的人,竟不知那雙緊閉的雙眼何時睜開了正凝視著她,眼中似有淚光閃爍。
她頓時呆住了,「你…」,剩下的話卡在喉嚨里,淚水汩汩而出。
「對不起…,我…一直…不知道你…是這麼想的,我以為…你不夠…愛我…沒為你…好好考慮過…」,手吃力的撫上她,「我不知道…其實…你才是…對我…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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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家里來了許多客人,我電腦被他們霸佔了又要時時陪著他們,今天下午他們才走了,今天太晚了些,明天我會把這幾天停更的補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