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丹瑄渾身冰涼,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什麼都沒說.
當下上官宓將當年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她誤以為是你侮辱了她並且毒死了她娘所以才會為了報復你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們都是中了謝景罹的計」。
他久久靜默不語,像是深深看她,又似沒看她,目光震痛而蒼涼,臉色越來越白,突地向後退了一步,靠在門檻上,向下滑倒。
「我竟不知…」,眸中閃過淒然痛楚的光影,沙啞的聲音夾著疲倦、冷寒、憎恨,「我甚至一點都沒注意到過她的不對勁,我只以為她是…討厭我這個人…」。
竟是討厭…。
上官宓忽然有些明白了,每個人風光背後都有著不為人知的一面,而他竟會有自卑。
「我想當年她也是真心實意喜歡你的吧,你們本來是該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屬于你們的孩子」,上官宓上前一步勉勵伸手將他扶起來,與他相視,正欲掙扎著說些什麼,上官傾又將她拉了過去。
「既然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你人也已經醒了,宋緋煙也走了,我想你明日也可以走了,謝丹瑄,這是我對你最大的仁慈了」,上官傾冷冷說完拉著她就往外走。
「碧兒…」,謝丹瑄下意識的動了動蒼白的唇片,手終究是懸在半空中,眼神疲憊,這次並沒有再追上去…累。
身體任由他拉著,眼角里那道身影漸漸徹底消失在視線里,始終是一動不動。
她就知道把真相告訴他結局一定是這樣的。
心終究是掠過無法言狀的陌生滋味,苦苦的、失望的、澀澀的、慶幸的…,上官宓第一次明白原來愛情可以讓一個人的心可以這樣矛盾。
「現在…你死心了」?迅疾的腳步在池畔停了下來,上官傾怨怒的俊美臉頰哀傷的注視著她,「他的心里本來就不止你一個人,現在又多分了更多的一半更宋緋煙,就算你再舍不得他也不再屬于你了」。
「他從來沒有屬于過我,我也沒有想過要報復他、得到他,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你們怎麼認為」,她抬頭攥住他衣袖,「哥,求你救救宋緋煙好嗎」?
「為什麼」?上官傾面容上浮出尖銳的恨,「因為她是謝丹瑄牽掛的,所以你要救他讓他開心?你是想怕所有人不知道你的愛情究竟有多偉大是嗎,你不覺得自己太自私殘忍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呵,還有南赫野,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愚蠢的男人,明知道你不愛他還把謝丹瑄的事告訴你,結果呢,被你棄之如履,你要不要還自私點」檬?
「我不是——」,臉色霍然蒼白,上官宓眼圈通紅,又覺得他有些地方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她的確是太自私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原來我是真的想要走的,可是看到他千里迢迢追了過來又受了傷…我才知道有些事沒有那麼容易,我又覺得對不起你,宋緋煙也是他愛的人,所以我想成全他們,這樣我就能放心的和你一起回新月國了…」。
「碧兒…」,上官傾觸動的將她拉進懷里,緊緊抱住。
「…我好累…從來沒有這麼累過」,臉埋進他懷里,「我很矛盾,我也知道對不起你們所有人,我寧願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當年沒有去過北,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上官傾輕柔的撫模著她秀發,「那麼…我們去把宋緋煙救出來,到時候我們一塊走好不好,碧兒,我再不食言,只要你答應我,我也會放謝丹瑄走,我也不計較你們生過孩子的事」。
「你真的願意」?她眨了一下眼,嗓子微微發緊,一個人究竟要愛你到怎樣的份上才能這樣疼愛你、包容你。
「就算我不願意你不也還是會讓我幫你嗎」,上官傾苦笑嘆氣,「不過現在皇城戒備森嚴,我又不能擅自進去,等明天謝景罹生辰我進宮再想辦法」。
「我知道,不過我想和你一塊進宮可以嗎」?
「不行,你有傷在身」,上官傾沉下來,握住她小手,「听我的話好好呆在府里」。
「這里不是新月國,你雖然武功高強,可未必敵得過千軍萬馬,更何況謝景罹心思狠毒狡猾,我若留在這出了什麼萬一可能還會連累你,與其如此不如一塊進宮」,她認真開口,「就算…真有不好的結果,我們也能死一塊」。
簡單的一句話,卻叫他身形劇震,深濃的眸一動不動的凝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一樣。
濃情的眸中她溺斃,無法呼吸。
「你心里…當真是這樣想的…」,他俯身喃喃囈語著,修長的兩指輕輕撫模著她羊脂般滑女敕的臉頰,溫熱的氣息拂過她鼻尖,造成一片酥麻,「不管是不真的,听到這番話哪怕是叫我即刻去死也無所謂…」。
她嬌軀一震,唇上驀地被兩片濕潤冰涼的唇含住。
輕輕的、小心翼翼的、纏綿悱惻的,碾轉反復,像是在觸踫最聖潔的東西,無限珍惜。
他身上清淺的梨花香源源不斷的籠罩著她身體,被她抱在懷里,由最初的僵硬到竟然逐漸不敢推開他。
也許一推開他便再是傷害,其實…她欠他的太多了,給他的太少了。
「我愛你…」,傾吐的呼吸從唇齒間傳遞進她心里,簡單的一句話倏然淚流,他的吻突然一轉,疾風暴雨般狠狠侵佔了她…。
她的後頸被摁住,不得不完全承受著他所有的激狂。
月光下兩道緊緊擁在一起的人好像密不可分。
飄零的落葉打著卷兒落在兩人身上,不遠處的梧桐樹下面,一道單薄的身影遠遠的注視著,宛如一道雕塑,唯有放在樹上的手緊出了青筋…。
而今晚…注定是一個無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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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寫越悲傷了,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