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召開「經驗交流現場會」之後,A行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全行依然像往常一樣保持著那種叫人感覺到很不協調的一種平衡。一部分人繼續忙著享受權力給他們帶來的快樂,白天裝模作樣做人,晚上歌舞升平享盡人間快樂。而另一部分人繼續低調從事,保持著原有的沉默,成天低著頭走路,抬起頭嘆天。每天迎來的是黎明,送走的是黑暗。大家都不知道這種沉悶的日子還要維持多久?這就是A行在同一個天下的兩種世界。肋
日子似乎平靜得沒有一點任何征兆,歲月在沉悶的時空中翻滾、沉浮、前行。生活總是在不斷填補著空白,客觀、真實地書寫著歷史的長卷,記錄著各種不同的人生。
隱行長在經驗交流會後,變的有點神秘起來了,他現在特別回避在一些公開場合露面。前一響有兩個市日報的記者專門來采訪他,他好歹不肯出面,最後還是派主管業務的副行長葛明來應付了一番。有一些外面的人來找他,他推月兌的能不見就不見。最明顯的是,原來成天來行里找他的那些企業老板,也來得很少了。再是行里召開的會議一下子比以前少了很多,要開一些會議,總要等事情堆了一大堆才召開,這和以前形成了一個明顯的反差,大家都非常詫異,都覺得這可一點也不像他的做事風格。
肖力仍然沉默在無所作為的世界里,他是幾個副職里邊相對比較輕松的一個,他主管的幾項工作本來就不太忙,加之其中又有好多一部分工作,低下的人都是直接請示了一把手,所以他就更加輕松了。這一向,他除了在醫院招呼姑姑,給曹欣悅送送東西,幫幫忙之外,在沒有事的時候他翻出了幾本經濟學開始讀起書來,借此機會給自己充充電,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他沒有上過大學,總有一種強烈的求知**,所有他從不放過一分一秒,有一點時間,他都要把它用到學習上。鑊
葛明最近到省上去參加了一次會議,回來後把外面的形勢說得一陣風,一陣雨的。大家不知道是該听他的好?還是不該听他的好?
李毅,天生的一個純業務型干部,從參加工作的那一天起,好像命中注定就要和數字打一輩子交道,一頭扎在業務堆里,成天有看不完的報表,分析不完的數字。除此以外,她沒有心思關心業務之外的任何事情。業務論文一篇接一篇地在有關財經報刊、雜志上發表,這不僅反映出了她扎實的業務功底,同時也展現了她在從業的道路上所沉澱的累累碩果。她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在自己離崗之前,能手把手地多帶出來幾個在業務上拿得起放得下的接班人,這樣她就可以安心地從崗位上退了下來。
紀委書記正南和工會主席老馬,都是船到碼頭,車到站的人了,一天看書、看報、閑聊、品茶,是他們兩個的主要任務。對行里出現的一些怪現象,他們倆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去理它。所以,大家都稱他們兩個是「老頑童。」
米燕,在經驗交流會之後,繼續做起了她的勞模夢。她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得趕快找一個文筆好的人,給她搞一份先進事跡材料。現在的先進,只要材料搞好了,就有80%的希望了。她把白三芳和其他幾個心月復叫到一塊,給各自分派著不同的任務,幫助她完善有關方面的手續。
接下來,要說這一階段最清閑的,就要數曹欣悅了。
前一向,在全行人都絞盡腦汁,投入到經驗交流會的時候,曹欣悅算是唯一的一個清閑之人。她干脆就請了假,可以放放心心地在醫院里招呼自己的父親,再不用擔心工作上的事了。不是她不想擔心,而是她現在沒有任何工作可讓擔心。現在她最難受的就是父親為了自己的婚事,傷成了這樣,這叫她心里怎麼也不得安寧,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在心里暗暗祝福她的父親一定要快快地好起來。至于工作上的事,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反倒覺得無所謂了,通過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看開了眼前的起起落落,淡化了許多事情。她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想讓父親快點好起來,盡快和肖力把婚事給辦了,安安穩穩過個平常日子,使兩家老人那顆懸在半空的心能盡快踏實下來……
曹欣悅的父親,在這次車禍中,幸運的是保住了生命,可他確實傷得不輕,主要是從腰椎以下,有好幾處重傷。首先是腰椎上有輕微的裂紋,疼得他左右不能動彈。其次是兩條腿的傷勢都比較重,左腿腳腕骨折,打上了石膏,右大腿斷骨定了鋼板。成天躺在床上生活都無法自理,就曹欣悅和她媽媽兩個人招呼,都有點困難。
肖力的姑姑,住院後經過一段治療,病情有了好轉,她的主要毛病是肺心病,一喘起來就全身無力。在前一段,肖力回去參加經驗交流會的時候,曹欣悅接替了他的任務,一天在醫院兩頭跑,真是跑得她好辛苦,好辛苦。但不管怎麼說,肖力的姑姑現在終于可以出院了,這就減輕了肖力和曹欣悅的負擔。出院後,她的心思還是系在肖力和曹欣悅的婚姻上,總想著把這一件事情給早一點辦了。
就在曹欣悅和肖力,剛剛把他的姑姑給送回家的時候,曹欣悅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人力資源部叫她。曹欣悅心想,她是請了假的,人力資源部同意的,可為什麼還要叫她?
曹欣悅接起手機,那邊傳來人力資源部經理任洪急切的聲音︰「欣悅,你趕快回來,有好事!」
「有好事?」曹欣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年多了到她曹欣悅跟前的淨是些倒霉的事,哪有好事可言?她接完電話,半信半疑地給肖力說了此事,肖力說︰「走,趕快回行里一趟,我開車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