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施墨斯極不溫柔地把喬葉放到了病床上,不過醫生更不溫柔,上來一手就按住了喬葉捂著的大腿,專業地壓了幾下速度極快,快到喬葉還沒來得及喊疼呢,就听那強硬的女聲命令道,「先去拍片子!看看傷到骨頭沒有!」又從急診被施墨斯抱到了放射科,照了CR出了片子又被他抱回去。喬葉納悶他找個輪椅不久好了麼,醫院有的是偏偏抱著。可這一路他都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許是嫌等電梯的人太多太擁擠,他堅持走樓梯,一樓四樓又一樓的。喬葉輕輕抬眼看著他,視線雖只及他的下巴,可不知怎麼猛地眼楮潤澤有霧,酸酸的想流淚。她突然想起自從有記憶開始,最怕的就是生病,大了還好她們姐妹倆也能頂個人大人用,可在很小的時候,每次都是媽媽帶她們去醫院,一個人要照顧兩個人,還要上班,那時她就常常想要是有個爸爸就好了。每每看見臨床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陪的時候,都覺得那是總遙不可及的幸福。「那個……不太疼了,讓我下來走吧……」喬葉窩在他胸口處,見他不語又巴巴不停地說,「太沉了,還要上下樓梯呢。」「呵……沉?你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公主啊!」他哼哧了一聲極為不屑。喬葉見他那自負的死樣子,收斂起眼角的霧氣,忍不住低頭給了他一個白眼,悄悄月復誹著,反正累的不是我,愛怎樣怎樣!好心被人踐踏,真憋屈。不過這男人說的一點沒錯,來回來去三四遍上上下下的人家卻臉不紅氣不喘的,果然是非人的體力啊。折騰了一大圈終于又回來了,女醫生拿著片子一看說道,「還好,骨頭沒事!」施墨斯倒像是很懂行似的也認真地看著片影,跟在醫生身後問,「不是骨折那是就是軟組織挫傷?」「嗯,看樣子是了。」醫生帶上手套,看了一眼施墨斯,這小伙子一表人才,許是異性相吸吧,又說道,「你也挺懂的嘛!」施墨斯盯著片子搖搖頭算是回答了。「我按到哪兒,你就告訴我疼不疼!」女醫生對喬葉與剛剛著實是兩個態度,回復冷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嗯……好……」喬葉看著一臉漠然的醫生,哪敢說不好啊。醫生用力一按,「是這里?」有些痛,但喬葉深感這不是主源,憑著感覺說,「疼,但應該再往右面一點……」「這兒?」「啊……嘶……」喬葉暗嘆這大夫手太準了,這一按感覺自己整個腿都疼麻了,她點點頭示意醫生不要在按了。醫生看著床上的喬葉一身修身形體服,又瞟到施墨斯手里的紗裙,便知道這女孩一定是個跳舞的,起身問道,「你是學跳舞的?腿上的傷是老傷了吧!大概什麼時候傷的?」病房里懸掛的白熾燈亮的刺目,喬葉眯起眼楮想了想,「應該有一年多了,也是因為不小心摔傷的。」「摔傷不是主要的原因,這跟後期的修養有關,我看你應該是沒恢復好就又開始跳了吧!」這不算什麼,若是當初養個一兩個月的也就好了。喬葉點點頭,解釋道,「摔傷那會兒正好是大賽前,已經沒有時間休息了,所以……」「休息了多久?」一直沒說話的施墨斯坐在椅子上突然插話問道。「嗯……大概一個星期吧。」回想起當時,那真是排除萬難摳出來的休息時間啊!不知道他怎麼突然關心起來,喬葉側臉凝視著他,卻發現他眸光落在自己腿上,劍眉微蹙不知在想什麼。「這是方子,一會兒下樓拿藥就行。」遞給施墨斯,女醫生又轉身給喬葉講起了怎麼用,「這個是先涂的,涂好之後等五分鐘讓它吸收了,再敷上這個,可能會有點癢,但一定要敷足八個小時,晚上睡前貼上早上撕掉就行。」喬葉拿著樣品仔細看好後又遞還回去,「嗯,知道了,謝謝您,醫生。」「會有些癢是肯定的,但再癢也不能拿掉。」喬葉想到了明天的舞蹈考試,為難地開口問道,「嗯……好的,那個醫生,我明天……有舞蹈考試……」「你這孩子!上次教訓還沒夠啊!不能跳了,最快也要好好休息兩周才行!」見她似乎不死心,醫生也已是為人母的人了,又將心比心地勸導,「現在你年輕覺得沒什麼,不疼就能跳,總覺得毅力可以擊垮一切,可這新傷帶舊傷的身體,又能讓你走多遠?丫頭!該休息就休息,你不停下怎麼整裝走的更遠呢?」喬葉緊咬著嘴唇,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我們知道了!」還是一旁的施墨斯開了口,抱起她就離開了。坐在車里喬葉看著藥方,對照著手里剛取的藥,小聲嘟囔著,「這個白瓶子是涂的,一天兩次……早上……晚上,這個中藥貼是一天一次……晚上……啊?有三十副呢……要連續貼一個月呢……」施墨斯看她一臉認真,不明白一張紙也要看這麼久。他自然不能明白了,只要是藥品喬葉都會很認真的先看說明書,媽媽總叮嚀她們說不管什麼藥都要先看說明,上面都會清晰列好不良反應和不適人群,這非常重要,若沒有說明那一定不能亂吃。喬葉依稀記得,國外藥品中的說明書都是密密麻麻幾頁紙,幾乎包囊了所有可能,看得她甚至小時候都不敢吃藥。然而國內的說明已經是最精煉的了,跟沒寫一樣。喬葉不禁失笑,這一抬頭才發現路不對,又是回他公寓的!以前都是只有周末才會過去住一次,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失控了,見面次數越加頻繁,就這個月來說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在他公寓度過的。她抗拒的開口,「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