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葉一個人現在是大開心,連步子都是一跳一跳的。圍巾隨著動作也略有松動,露出了她那張精致的小臉。她低頭又忍不住的看看方才買到的巧克力,這可是她辛辛苦苦才排到的,而且還費了一番口舌。店家最開始是不買給她的,因為她沒有法郎,不管她用英文怎麼說人家也不願意收,正當她都要放棄時,幸好他們店里一個法國留學生來上班,那男孩看她是華人頓時上來詢問發生什麼事,老板用法文講了幾句,她听不懂是什麼意思,但也升起了一股希望。男孩想她也是排很久了挺可憐的,就說要幫她換幾張法郎,她不知道兌換倍數是多少,所以索性把錢全都給了那個男孩,讓他看著給,男孩只是大概看了一眼就從兜里掏出了幾張法郎。拿到那點熱的法郎時,她第一次認識到同胞是個什麼概念,身處異地才明白那種情感。難怪國外再好,很多人也都在年紀大時選擇回國了,年輕能耐得住寂寞沒有同伴也能挨住,可年老還是要歸根的,不為別的,似乎就為了跟你有相同膚色的那些人。這一袋子巧克力香香的,即使不拿到鼻子邊也能聞到。轉眼夕陽西下,橘色的薄雲連成片,慵懶地彩霞飛滿天,喬葉找了個寬廣的視角眺望一線天際,她迎著殘余的光輝,不禁想,除了時差的原因外,在國內看到的是否和它是同一條,是否是一樣的天空在親吻大地。可惜喬葉在手里沒有相機,否則一定把這異國美景拍下來的。唉!這樣一想好像來法國一點留念的東西都沒有,若日後想起來一定朦朧的不真實。她想起昨晚的雪好美,純透的動人,似乎一踫就碎的景色在夜晚有著最脆弱的美感,她記得她坐在車里望著窗外,就那樣一直看著,其實仔細想來什麼也記不清了,只是依稀記得那眼前一片白涼的雪花和施墨斯那雙如掛在黑夜中弦月一樣勾人心魄的眸子。喬葉趕在擦黑的時候回酒店的,她很認路的,小時候喬紫就常常佩服她無比強大的方向感,就連余蓮都如此。記得有次她們倆出去買菜,說是前面新開了一家超市,順便買點必需品,她來那個了不想動就沒去。結果都快三個小時了兩人也沒回來,喬葉忍不住打電話過去,是喬紫接的,說她們走錯路了,繞到另一個小區了,她只想著可能是新超市的地方不好找吧。可後來不知道多久後,等喬葉再去那兒買東西時,發現超市不過就是小區後門那塊,可當時媽媽和姐姐出來後竟然往反向走的,不用說就走到了她們家後門的小區了。余蓮常說她這本領是遺傳她爸爸的,雖然記憶里已經找不到屬于爸爸的影子了,不過能有一點牽扯都讓她分外高興。天際雲片漸漸消失,擦黑的夜和一盞一盞迅速明亮的路燈,別具浪漫。喬葉把巧克力塞到口袋里,快步往酒店走著。她一直半低著頭,所以沒發現,一直有輛黑色轎車跟在她身後不遠處,行駛緩慢刻意的在保持著一定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