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須臾,喬葉剛要走進一步看看她怎麼了,卻听她又說道,「開燈吧!」
她說的話每一字都很是清晰,一點都沒有睡過覺後的混沌黏著,可喬葉卻能從中捕捉到了一絲鼻喃聲。
她「啪」地打開燈,嚇了一跳。肋
「喬紫,你怎麼了?」眼前的她明顯哭過,眼楮腫腫的像兩個大核桃,應該干爽的臉頰上掛著幾串淚痕。
「沒事!」她喃喃道,不願多說。
喬葉小聲走過去,月兌了拖鞋就鑽進了她的被窩,因為懷孕的關系她身子總是微微發冷,站在哪兒都涼颼颼的,靠著她問,「你怎麼了?沒事哭什麼?」
「想哭不行哦!」喬紫把腦袋鑽進被子里,不想讓喬葉看見她的丑樣子。
記憶中,好像都沒有一篇是屬于喬紫痛哭的片段。從認識她那時的髒兮兮,再到來到她家的不安,可就是那樣,她也從來沒有哭過,只是每次在拜祭未見過面的爸爸時,才露出感/性的一面跟著她們掉眼淚。其實就連自己也沒和喬綸有多深的感情或認識,因為他太早就離開了,早到她還不太記事。
不過他們父女是有血緣骨血相連的,難過是必然的,這點又和喬紫不同,畢竟她不曾認識。
可是悲傷似乎是可以傳染的,每次余蓮和她先失聲後,喬紫感受到了那種壓抑痛苦的情緒,在很小的時候就會跟著她們一起難過,一起抽咽。鑊
說真的,除了喬綸外,她還從沒見過誰能讓這個姐姐這麼傷心呢。
「誰惹到你了?」被欺負了?她想想又自動否決掉了,喬紫是誰啊,強悍的能讓誰欺負了?
「走開!」被子里的聲音,重得發悶。
「剛剛是你叫我進來的,怎麼這會兒又讓我走了?」喬葉爬在她後背,緊緊的靠著她。
寶寶……這是你阿姨。
說不難過是假的,她很是矛盾,明明不想要,明明怕得要命,可又抑制不住地想去感受這個還沒成型的小家伙,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長得會比較像誰……
離開她,或許他能投到更好的家庭里,能擁有更幸福的快樂吧。
這多殘忍啊……她擁有了,卻要割舍。
「回你自己床上躺著去。」喬紫拽了拽被子,卻沒把動手將她趕出去。
「我冷。」說罷,她微微伏上手,環住喬紫的腰,暗嘆著,好細,她可以很輕松很輕松地環緊。
許久安靜,兩人誰也沒再說話,唯一的聲響就是喬紫時不時吸鼻子的抽泣聲,喬葉靜靜的摟著她,在醫院的這兩個晚上,她幾乎都沒睡過,走廊里一有腳步聲,哪怕是很細小的也能將她吵醒。
或許還有期待吧,希望有人推開她的門,說著那讓她熟悉的言語,抱著那讓她熟悉的擁抱。
躺著躺著就感覺很疲憊,之前不覺得困,可現在靠著喬紫竟然有些昏昏然。
等了好久,喬紫才敢動,翻身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先將喬葉的胳膊先拿走,看著她睡沉的小臉,喬紫月復誹著,什麼人啊!看老姐哭也不知道安慰安慰!竟然貓在自己身後睡過去了,不是冷就上來緩和一會兒嘛,怎麼還給睡了!
喬紫掐掐夢中人的臉蛋,暗罵,沒良心的!狼心狗肺!
可罵歸罵,起身時還是手賤的幫喬葉掖好被子才出去的。
夢里,那個人真的回來了,只是站得很遠很遠,喬葉不斷走近,都還是夠不到他的衣角,說什麼他也沒反應,好像根本听不到似的。周圍來往的人很多,地方看不清是在哪里,卻讓她感到冷,一個人的冷。
宋修其實私下找了一次施墨斯,可依舊是沒聯系上。沒辦法他只好找了家信譽好的醫院預約了時間。
這家私立醫院有著非常豪華的裝修,而且醫療設備都是最先進的,很多都是進口遠渡來的。很多人都是這家醫院的常客,除了硬件原因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就是他們定會替病人保守私人信息,卻絕不外露。
定好時間後,在學校見面不方便說,所以他直接給她打了電話,喬葉听到後,心里是五味雜陳,百般滋味。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了宋修。」掛了電話時,喬葉正坐在公交車上,看著一閃而過的街景,她真希望這輛車可以不要停,就這麼一直前行駛向哪里都好,即使是個不知名的地方,那樣也無所謂。
喬葉一直瞞著宋修,偷偷去練舞,並沒放棄舞團里的事情。
校慶的那天,她怕會在禮堂遇見宋修,刻意錯開時間最後一個到的。莊雲急得一直叫人去找她,後來一見她來了,卻是化好壯穿好禮服的,也就沒再說什麼。
她們的節目被排在很前面,化了重妝的她還是有信心不讓宋修給認出來,而且有是集體大家一起轉來轉去了,一會兒他眼楮就花了,這麼想著,可心里還是打著小鼓。
只是她算得挺好,卻百密一疏,對于她而言他太過熟悉了。人群中,宋修一眼就看見了她,不過黑暗中卻並不驚訝,早猜到這個結果了,不痛快的是,她太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了。
不可否認她跳得很好,即使不是領舞不是主跳,依然耀眼,他听見身後坐的兩個女生一直在議論,「虞姬!虞姬呢!」
「那個!就第一排中間的那個!」
另一個女生失望道,「怎麼回事啊,她怎麼站到後面去了,不是領跳嘛……」
宋修听後不覺得夸張,除了本身的天賦和對那敏感的舞感外,這麼多人的舞台上,她是最認真,最用力的,每一個動作甚至都散發了飛蛾撲火般的熱情,揮汗如雨的專注。
路燈暈出的光影照亮整個街,不算明,可也足以讓人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