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人緊隨其後,一飲而盡。
李常務坐在風傾宇左側的第一個位子上,酒杯一放下,當即倒出心中狐疑︰「七少,听說您明天要約臨安軍主帥莫七少在公館見面,老督軍的後世正是訂在明天舉行,會不會有什麼不妥?」
這一語倒出諸多人的心中疑慮,皆摒氣凝神靜待風傾宇接下來的回答。
風傾宇執起酒杯,挑眉答他︰「沒什麼不妥,莫桐未怎麼說也是和此事大有關聯的人,罪魁禍首不到位對于老督軍而言怕是更說不過去吧。」
風傾華瞪起眉眼,不欲苟同︰「七弟,你長期在法國居住,不了解軍中情況,我們清允軍和臨安軍的關系可沒你想象得那樣簡單。這不是胡鬧嗎?吵了爸的安眠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風傾宇淡淡看他一眼,嘴角一扯笑起來︰「二哥何時見過我做事不想明因果就瞎胡鬧的?」見風傾華面色一梗,接著說道︰「既然老督軍傳下軍令由我擔任主帥一職,任何與軍務有關的事情我就有權決定要怎麼做。他莫七少到我們清城來了,你們在怕什麼?」
「呃?」風傾華瞬息無語。
是啊,清城是清允軍的地盤,縱使他莫桐未在臨安城如何了得,如今到了清允軍的地界也不敢造作。何況又是他有錯在先,因此,只有他怕清允軍的份,又何來清允軍怕他的說?
話又說回來了,風傾宇是誰?還是諸多年前去法國前那個不經世事的毛頭小子嗎?不是。奸猾的程度與這些資身老將比起來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吧。老督軍辦喪這種大事,七少又怎會平白讓莫桐未擾了安生,怕是他連一兵一卒也休想帶進來。來了,以風七少狠絕的行事作風,當場槍決了莫七少也不無可能。不來,更是找了一個天大的理由直接對臨安軍發起進攻了,到時莫七少怕是得不償失吧。
莊重小眼微眯,眼見只剩一條濃黑的縫隙,包掩住所有精光。須臾,挑開眼皮笑道︰「七少說得對,他莫桐未來我清允軍的地界上了,我們怕什麼呢?莫七少殺了我們清允老督軍,這一仇我們怎麼能不報。他來了正好,就讓我們一起為老督軍討一番說法。」
夏修看了一眼莊重,對于他態度的驟然轉變直覺事情不會像明面上那樣簡單,事有蹊蹺,卻又參不透其中因果。莫非他想利用明天的時局動亂顛覆政權?再望向風傾宇,那邊俊逸男子依舊颯爽如風。對于莊重的反應似乎十分欣慰。
「莊統制都這樣說了,請莫桐未來清城做客這一事我就放心了。不過還有一點不得不防,莫七少來我們清城,兵刃他肯定是休想帶進來了,不過臨安七省主帥在我清城,兩界接壤處臨安軍也定少不了。我們不得不防。」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常務頓時領悟︰「是啊,這個莫七少是什麼人?不要看他小小年紀,眾人又稱娘娘腔,行起事來可絕不含糊,不會輕易任人宰割的。」
風傾宇點點頭︰「所以明日在莫桐未的來路上要加重兵防守,既然他強,我們就阻斷他的一切接應。」好虎架不住群狼,這個道理沒人不懂。
莊重自告奮勇︰「七少,這個事情您不用擔心,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明天我會派兵加強防守,絕不會讓任何人擾了老督軍的安寧。」
風傾宇抿唇不語,看了一眼莊重,直接端起酒杯道︰「莊統制做事我一向放心,在這里我風傾宇先謝謝莊統制對老督軍的一番心思了。」再飲一杯,視線透過晶剔的杯子發散出去,將分人迥然的復雜情緒納進眼底。
莊重笑得一臉得意︰「七少客氣了,這都是我身為統制應該做的。」
莊嫣然心中高興,父親與七少能夠像今天一樣和睦共處一直是她心里最大的期許。心里這樣想著,望向風傾宇的目光不禁更熱烈了些。
風傾宇接收到莊重身側投射過來的火熱情深,目光稍一偏轉,莊嫣然那張如花美面照進心里,這個女人幾年不見倒是越發明媚動人了。嘴角一勾,算做招呼。莊嫣然明眸一怔,當即羞紅了臉。
林小如和風子心對視一眼,低頭掩嘴訕笑,平日這些女眷算是鐵桿牌友,莊嫣然那點小心思又太過顯而易見,所以沒少拿風傾宇打笑她。
風子心抬起頭,沖著風傾宇嗔怪︰「七哥,我們本來就一直等你了,結果來了就說軍中大事,我們都快餓死了。」
風傾宇放下杯子,轉身吩咐︰「開席吧。」
席後,天色已經不早,當空幾顆零星,調皮孤傲的閃爍著。
風傾宇辭了眾人打算回清公館,被三步兩步奔上來的風子心拉住袖口︰「七哥,你就這麼走了?」
風傾宇反問︰「要不然呢?」
風子心咂咂嘴,責怪︰「七哥,你還真不是一般的不解風情呢,嫣然姐等你盼你可有一年多了,你就不單獨去和她說兩句?」
風傾宇順著風子心的眼風望過去,莊嫣然站在宴府的燈光下,一點明媚,一絲美意。靜靜望了半晌,抽掉風子心攥住他的手︰「以後有得是時間說,我還有正事要處理,先走了。」修長身姿跨到車上,接著揚塵離開。
風子心轉過去望向莊嫣然的眼神愧疚而無奈︰「嫣然姐,你別怪我七哥啊,他是真的很忙。」
莊嫣然以通情達理響噪清城,對于現在的窘況也是了然笑笑︰「七少現在一定很忙,清允軍里出了這麼多大事,都等著他去處理。剛從法國回來就馬不停蹄的忙到現在,我理解。以後聊天的時間不是還長著麼。」這樣說著說著,自己心里也舒服許多,畢竟風傾宇陀螺似的忙法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風子心終于放心了,吁了口氣︰「你能理解就好。」
莊府的司機過來招喚︰「小姐,統制讓您回府。」
莊嫣然點點頭,轉身和風子心告別︰「我先回去了。老督軍的事你也別太難過了,不是一切還有七少嗎。我們日後再聚。」
風子心目送她離開。
莊府書房里,壁燈半開,男子隱在一片濃重的暗影里。
「統制,您看?我們真的要賣命幫風傾宇那小子守一方寧靜嗎?還是我們只是帶兵過去做個樣子?」
暗影中的男子走出來,臉上渡著一層狡詐的狂妄,大嘴一咧,倒出肺腑中的伎倆︰「不僅要守,還要好好守,現在守可是為我們自己守天下。把重兵全部派遣過去,到時莫七少一出風傾宇的控制,在與他的人接應上之前,把他請到我們莊府來。我要跟他談判合作。」
鄭杰驚詫︰「統制,莫七少會跟我們清允軍合作嗎?」
莊重哈哈大笑︰「與有殺父之仇的風傾宇比起來他自然更喜歡日後同我們當對手。事成之後就說給他半個省為代價,讓他出兵援助我。風傾宇的兵雖多,但大部分都在邊防駐守,就算夏修的兵力不弱于我,但只要加上莫桐未的兵力,清城一時就會受我們導控,逼迫風傾宇那小子把軍權交出來。那時他的人想趕回來怕是也有心無力了。」
鄭杰略微昂頭思縈,半刻之後拍手稱決︰「統制,您英明,明天老督軍葬禮,清公館肯定亂作一團,而風傾宇既然派我們把好莫七少那一關,就會把希望都放在我們身上,也不會花多大的心思來顧及此事了,剛好有利于我們得逞。」
莊重重重點頭︰「沒錯,明天正是我們下手的好時機。到時你一請到莫七少,就立刻給我送信。清公館明日我一定得去,免得起疑心。莫七少一但同意了,不過明晚,這清城的天下就是我的了。」
鄭杰阿諛獻媚,俯首道喜︰「先恭喜莊統制,不,是莊督軍。放心,我即刻就去安排明天事宜。」
莊重一臉得意之色的命其退下。
接著喃喃出音︰「風傾宇啊風傾宇,你這個毛頭小子的好日子到頭了。」
「七少是誰?我還不信會有人能把風七少怎麼樣的?」許放望著張叔的一臉苦瓜相倒出心中意念。
張叔嘆了口氣,雖然知道七少天生不凡,可跟那些老奸巨滑的統制比起來畢竟一個小孩子。哪能時時都考慮得那樣周全。
「七少當眾吐露明日安排,一切太過明了且讓莊統制撐控莫七少的必經之路不就一步險棋嗎?莫不是老督軍的死讓七少亂了分寸?」
「誰說我會亂了分寸?當眾說明此事就是讓世人知道是他莊重自願領的命,與我風傾宇何關?」身後風傾宇擒了笑意進來,英挺的五官散出的自信讓人心安。
張叔略一弓身︰「對不起七少,老奴不是有意嚼您舌根子,只是擔心您。」
風傾宇擺了擺手,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看他︰「我知道。張叔,你先下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大把的事要操持。我和許放說點軍務上的事。」
「是,七少。」張叔退下。
許放面上一緊,急問出︰「七少,您到底是怎麼安排的?」
風傾宇吐了一口煙圈,緩緩開口︰「明天對于莊重來說卻是得天下的最佳時機,不過要看他到底有沒有從我手里拿去的本事了。明天莫桐未的人一定會和清允軍戰上一戰,你暗中派人過去,其他的都不要做,只是除掉鄭杰和暗中放莫七少一條生路。」
許放猛然抬頭,全然不懂七少的意思。
「七少?這……」
風傾宇掐滅手中的煙,按到煙灰缸里,發線垂下,掩去那雙晶亮如星的眸子。
「現在殺不殺莫桐未對我們來說沒有多大益處,我們的敵人是臨安軍,一個莫桐未倒下去了,臨安軍里接著又會站起一個莫桐未。但是除掉鄭杰對于我們可就是另外一番說法了。」這對莊重的威懾作用不容小窺。站起身朝樓上走去︰「只管按我的吩咐辦就是。」
「是,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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