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頭燈發散出昏黃的光奄奄穿透夜里沉濕的霧氣,當下這個時辰,世界萬籟俱寂,偶有幾盞鄉間野火時而閃爍須臾。
車中人看似相當困倦,頹蔫在車位上假寐冥神。薄唇緊抿成線,一雙精致眉型微微皺起。
男子回過身盯瞧半晌,心中升騰一絲憐惜之意,頭緒縷順不清。眼前人那蒼白的紙面明顯標識著身體上的不適。
是啊,近來時局動蕩驟變,一切有利形勢都在朝敵軍偏轉。臨安軍剛剛經過一場戰役,本就元氣耗損,如今一直得利的東線竟也瘡痍失勢。七少近段時間一直忙于政事,無暇休息。現在友邦大選就如屋露逢了連陰雨,怎叫七少不揪心,失神?
莫桐未星眸微啟,沉緩的調轉身形。揉了揉酸痛的脖頸,口中痛苦輕吟。只覺周身酸痛無力,前些日子淋雨受涼,就連這個月的生理期都一並影射波及了,手腳冰涼,痛不可遏。偏偏又趕上什麼友邦大選,還真是天妒英才,她這個殺手到了這里眼見是做什麼什麼就不得利。倒是風傾宇那小子,行軍打仗本就比她睿智如斯,如今就連老天都在幫他。臨安軍的天下啊,可不要在她手里丟了才好。
「七少,您沒事吧?可是哪里不舒服?」
莫桐未望著林子成一臉關心,干干笑起來︰「哪里都舒服,就是這睡覺的地方不太舒服。」輕咳一聲,悠然轉移話題︰「你覺得張四少真會接見我們?之前臨安軍一直對其進行打壓,直到今日才驚蟄翻身。想來對我臨安軍定是恨之入骨,莫要說拉攏,只怕見上一見都是難事。」
林子成一路走來也在擔心此事︰「屬下猜想那個張四少肯定免不了要對我們百般刁難一番,但更棘手的還當屬清允軍,此刻正是得勢的絕佳機會。不知風七少現在是否已經有所行動了。」
莫桐未挑挑眉,一臉漫不經心︰「風七少行軍治天下上的大智慧不是你我能夠比擬的,這種一改清允乾坤的大好時機他如何會錯過,如果我沒猜錯,只怕他已早我們一步與張四少取得聯系了。況且听聞張四少是為莊小姐而來,就算防備莊統制,那風七少也會比兔子跑得還快。而我們今日去,說實話,成功性我自認不大,但有時努力爭取對已對民眾都是心理上的一種安慰。」就算不成,也不至于成為萬民推卸責任的對象。
林子成望出莫桐未苦笑中的那點無奈,督軍不是人人都能擔當的差事,其中苦衷也不是分人就能體會。他此刻反倒暗暗佩服她的坦誠,她總是颯爽,颯爽得讓人覺得她整個人都是純淨。
汽車顛簸許久之後,終于到達清允境內。時間十分緊迫及時,趕到清允地界的時候明城的城門已軋軋關了半面。但總算沒被隔絕在外。
當大樂門呈現在眼前時,第一眼便給了莫桐未極大的視覺上的沖擊,瑰麗,奢華,明明閃閃的燈光映紅明城半面天際,十足的娛樂場所,紙醉金迷。
「七少,到大樂門了。」
莫桐未微眯了眼眸,目光清冷。此刻月復部疼痛難耐,實是沒有多少心氣到這種糜爛且烏煙瘴氣的場所應酬談判。
「你先進去看看情況,看看那個張四少此刻是否真的在里面,還有清允軍的人來了沒有。」
林子成略微點頭,秀氣容顏明明縴細卻不減男人該有的鋼性︰「是,七少。那您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男子轉身下車,回眸觀瞻她一眼,輕輕將車門關上。門廳處的靡靡歌聲也被掩壓一段分貝。莫桐未掩手打了一個哈欠,按住小月復又想睡去。
「七少的意思是想與我張家合作,助我們大選?」身著西裝的男子一展凌厲的眉目,眸光閃爍不明。
風傾宇撢落燃盡的煙灰,語氣淡然︰「如今西平軍的內閣雖然眼見成為張家的內閣,但是一軍獨然,在當今這個混戰連年的亂世中沒個幫襯也是寸步難行的。如今放眼望去,還有比我們清允軍更適合做西平軍合作伙伴的麼?如果我助你大選,日後你我結成友邦,那麼之後的大事,便是水到渠成了。」
張段良盯著對面男子那如玉眉眼,只覺生花到就連男子都為之怔愣。難怪莊嫣然對他視而不見,心中懷揣著這樣一個男子,那心怕是很難攻入的。垂首思縈片刻,抬眸道︰「風七少說得不錯,這事請容我回去同我爹商量一番,到時會將結果知會風七少一聲。」起身站立,又道︰「七少先自便,張某之所以在明城落腳便是去打算見一個朋友,這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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