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心一怔,擔心她在禮物上看出什麼破綻,艱難的扯笑︰「怎麼了嫣然姐?不喜歡我七哥的這個禮物麼?不喜歡我就再讓他重新給你買一個。」
莊嫣然穿著水藍旗袍,映著臉頰微微水潤,剎如晴天雪空,一汪明媚。笑了笑︰「謝謝你的禮物,子心。」
風子心徹底傻了︰「你知道這是我買給你的?」
莊嫣然不置可否,她同她也在一起這麼久,又怎會看不出來。輕嘆口氣,已經立起身︰「他本意就是要讓我看出他的絕情絕義的。」就連半絲留戀都不讓她對他存留。
「嫣然姐,你也別不高興,一是他真的沒時間。二是他也是真的想讓你幸福。」
莊嫣然倏地立起身,著了魔一般︰「不行,我要去找他。」如果不問這一次,她怕她會後悔一輩子。此番去過了,一生怎樣當真也就認了。
風子心伸出手阻攔,卻已經晚了,莊嫣然的水藍身姿早已消失不見。
風傾宇眯著眸子打量她,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泊︰「怎麼這會兒跑過來了?有什麼得緊的事麼?找人傳達……」
他的話還未說完,她就已經撲進他的懷里。那清爽的香氣何其動人心魄,熟悉得另她心里隱隱作疼。一抬首,就已吻上他的唇。
風傾宇沒料到她會有這個舉動,條件反射性的推開。出手急而重,險些將她推倒在地。意識之後再伸手扶她,她卻已經站定在山海之外冷眼凝睇著他。
哧哧的笑過一嗓,悲絕道︰「風傾宇,你好狠的心。如果你此刻說愛我,我亦願放棄一切跟隨你。只是我不曾想過,這麼多年的情意就是過眼雲煙。」
風傾宇似習慣了一個人唇齒的味道,這點香氣讓他心中不適。眉頭一蹙,也不再扶她,返身坐回沙發上,解開袖口襯衣的扣子。
松了口氣。
「如果嫁給張四少能過上幸福的生活,那就嫁了吧。女人終要有個歸宿的。」眼皮一抬,盯著她抿唇道︰「我說過我有愛的女人了,如今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莊嫣然顫了一顫,頭腦中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清公館的,來來回回就只有一句話︰「如今她已經是我的人了。」這句話能被他說出,就說明那女子在他心里已如生命之重。
風傾宇何許人?軍家有頭有臉的少爺,青蔥年歲時也曾叛逆不羈過。白雪翠竹時也曾放蕩不安過。但他尤是潔身自好,早在男子對男女之事微有企及的時候,但凡有點家境的少爺怕是早早跳進這壇染缸。唯他,雖說表面上常和風月場合的女子調笑,也混過風流七少的頭餃。可是她知道,他有輕微的潔癖,便從不允許女子過度近身。這一次他卻對她說,她是他的女人了。
莊嫣然頭腦中有他堅定的眉眼,和嘴角溫軟的笑意。一切曾經迷戀入髓的美好,這一刻儼然頭頂刺目的日光,那樣灼熱卻又寒徹骨髓。
明明已經認了命,奈何這淚還是肆無忌憚的滴淌下來,就連止息的余地都沒有。
風子心呼呼的找到莊嫣然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像一片秋季瑟縮的枯葉,生命力干涸之後,就唯有隨風飄零的命運。這命運淺薄得另人發指。
她走過去,抱住她,輕撫她的背,卻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語。
在感情的世界里,沒有那麼多想當然。相反的,卻有很多恕難從命。
莊嫣然如期大婚。
一場西式婚禮,穿得不是傳統的鳳冠霞帔。白堂堂的婚紗,雖不如現代的樣式繁復,但在那個民國時代也算極長臉面的樣式了。
西平張家一早趕來,踩著吉時來,踏著吉時去。倒是極講究。
莊嫣然一張精巧容顏隱在紗罩里,看不清面上表情。莊重眼看女兒就要上車離開,老淚控制不住的在臉上縱橫。
拉著她的手沉聲說道︰「小然,爸就送你到這里,以後的路就是你自己的了,一定要幸福。」
紗罩內隱隱透出啜泣聲,莊嫣然死死攥著莊重的手。喉嚨酸澀到哽咽,這一刻心中被絕望鋪陳滿,才覺得自己是不幸福的。
「您放心吧,我知道要怎麼做。您年歲大了,一定要注意身體。女兒走了。」松了莊重的手,抬起頭環視人群一周,才想起他已經去往西平軍那邊道賀。怎會在這里看到她。身姿一矮,就已上了車。
莫公館的車子行駛在去往西平軍的路上,興致怏怏。西平督軍的四子娶親,就算如今西平軍與臨安軍解除友邦關系,行了面子上的禮數也是要去的。
「還要多久?」
林子成回過頭︰「再有半個時辰就到了。七少要是累了就先小瞌一會兒。」
莫桐未︰「嗯」了一嗓,閉目不言。
不多時,林子成轉過頭輕聲喚她︰「七少,我們到了。」
其實不用他說,莫桐未也知道到了。此刻張府來了許多重賓,婚慶的熱鬧傳到車里就唯有吵雜。她一個殺手本就覺輕,怎會听不出。
林子成率先下來將車門打開,莫桐未拾步下車,整了整颯爽的戎裝,晴空下微微眯著眸子,絕世獨立,慵懶貴氣。
眼風掃過人群,同一雙灼灼的狹長眼眸相撞,那人笑容溫潤如風,立在人群之中一眼瞄到,果然最出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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