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穎低估了韓越對自己的影響力,她發現在想到韓越的時候,心總是難以抑制地煩躁、絞痛。
面前任啟的諷刺更讓她心情不爽,她直接站起身來,離開包間。
懷著忐忑的心情,拿出手機。
明明知道沒有訊息,卻還是自欺欺人地一看再看。
最終,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她躲于KTV衛生間旁陰暗的一角,仰頭,讓混沌的腦子沉浮在不知道如何思考的境地,她怕,怕一旦思考,腦子里將又蹦出韓越來。
她從不認為她對韓越有關于愛情之類的因素在內,只是因為婚姻,既然和她組成了家庭,為什麼不履行婚姻的義務?
她對于他來說,用途只有在床上才能體現嗎?
就像任啟所說,韓越的背叛也是她心中的一根刺,雖然,韓越從沒說什麼,她也當做一無所知,可是,從她看到那個不知是誰的女人發來的短信之後,她就明白了一切。
……「五點過來接我下班,我們去喝粥。——我買了新睡衣,很性感哦。」……
「呵呵……」蘇穎捂住臉,自嘲地苦笑,那個女人的短信,她可以一字不漏,連標點符號都不錯地背下來。
她不是傻子,這麼意味明顯的短信,除了情侶,誰還發的出來?
她不覺得自己是愛韓越的,可是,看了這個短信之後,她卻心里痛得要死。
朋友說︰那是因為習慣,也因為她覺得被背叛,人總是對于屬于自己的東西不甘放手。
她承認,最起碼,面對韓越,她沒有像面對徐遷時,那種迫切再見面的渴望,也沒有那種踫踫手指都會悸動不已的心情。
但是,不管怎麼說,韓越總是影響到了她,尤其是他無聲無息消失數多天的時候,耗日子的煎熬感,只有自己得知,而她想的最多的,竟是韓越和那個女人……到底在做什麼?
喝粥?
用很畸形的體位在床上瘋狂?
蘇穎覺得頭要炸了。
上天似乎是感應到了一般,一只溫熱的大手模向她的頭部,她全身一個激靈,慢慢放下掩面的雙手,看向面前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男人的手順勢滑向她的頸項,「喝多了?」
她想別開他的踫觸,可是他卻搶先一步地抬起另一只手,雙手捧起她的臉,看著她倔強的眉眼。
「看來,你真的只是打算玩一夜?」
男人擺明是不相信。
蘇穎無聲冷笑,面前的這個男人憑什麼就認定她會跟他走到婚外戀的這一步?
「領導,說不好里面突然走出個誰來,我們這個樣子影響不好。」
他狀似並不在乎,「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在任啟的禁錮下,她不得不與他對視,「是,玩玩而已,所以別當真,以後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領導,我要回去了。」
他沒有松開她,只是死死盯著她的臉,冷不丁地突然俯下頭來,霸道地吻上她的唇,迫不及待地探進她的口腔……
應該反感的,蘇穎告訴自己,她不喜歡這個男人,她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她應該反感的,可是,在自己被挑起舌尖的時候,身體卻要命地開始悸動、顫抖,急切地呼吸。
人,總有尋求刺激和新鮮的劣根性。
她也不例外。
為什麼男人愛偷情?
就是因為那種新鮮感和緊張刺激感在作祟。
蘇穎已無力想這麼多,她毫無實質意義地掙扎兩下,卻被任啟牢牢實實地壓在牆上,捧著她的臉吻了個徹底,而可恥的是,她竟從任啟的唾液中嘗到了甜。
這是韓越從沒有帶給她過的。
她不禁在想,是因為韓越吻她的時候,不夠動情嗎?
心念一動,人不由地又開始在兩個男人之間做比較。
任啟實時放開了她,頂著她的額頭狠狠道,「不準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蘇穎低著頭,虛弱無力。
在心靈空虛與情感受挫的雙重折磨下,她這次沒有反抗,也沒有拒絕。
任啟像是哄著孩子一般,吻吻她的額頭,「我很喜歡吻你,你的唇軟軟的,你的舌軟軟的,你整個人都軟軟的。」
蘇穎的頭埋得更低,她到底都在做些什麼?
任啟卻像說不夠,「從沒有踫到過像你這樣的女人,感覺很好、很舒服。」
蘇穎听不下去,面前男人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相信,不僅如此,她只會想的是,韓越是不是也跟那個性感睡衣女人說著同樣的話語?
如果人與人之間的情感已糜爛到如斯地步,她還能渴求什麼?
「領導,我要回去了,有人會看見。」
任啟松開了她,後退兩步,卻不正經地說,「回去找小徐?」
蘇穎不想理他,低頭走人。
在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突然附在她的耳邊輕道,「明晚陪我吧。」
陪?
蘇穎懂那個意思,他指的是在床上陪。
他和他的老婆分居,想什麼時候編個理由說「出差」都可以。
可是,她是坐辦公室做設計的,而韓越也沒有提前交代行程的先例,她不可能說不回家就不回。
更何況,這個婚姻,她還不想離。
她舍不得韓越……這個習慣。
于是,對于任啟的話,她置若罔聞。
「我明晚我開好房等你。」
男人不依不休,蘇穎狠狠握緊了拳,終究看在他是領導的面子上,忍了忍,頭也不回地直接走人。
她不信,真的就被他纏上了嗎?
……
韓越不主動給她電話,她也嫌少主動給他打過去。
這是她留給自己的尊嚴。
尤其是在她得知他在外還有一個女人之後。
蘇穎知道自己是個俗人,所以,在看到那個短信之後,她整個人渾渾噩噩了一天,而後瘋狂地在網上搜索斗小三的計策,和挽留丈夫的策略。
看到最後,只是絕望。
因為,那些都不適合她。
網站上的情況,起碼最初的夫妻之間有情、有故事、有回憶,可是她和韓越,卻什麼都沒有。
于是,她倦了,有點自暴自棄。
再後來,便是移情他人,可惜,又移錯了人,確切地說,她已經沒有了移情的資格,只要那一紙婚書還繼續存在……
拖著飄忽的身體,她走到了家門口,掏出鑰匙的手,竟有些抖。
透著貓眼,她看得出,房間是黑的,心里一沉︰他沒回來。
鑰匙悉悉索索的聲音,伴隨著房門的開啟。
她關上房門,重重地靠在門上,長長嘆息。
陡然間,黑漆漆的房里傳來男人低沉渾厚的聲線。
「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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