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除了太監和宮女穿梭在皇宮外,沒有踫到一個後宮中的女人,也是,這後宮中就三個女人,加上我才四個,踫到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況且還是大清早的。
忍著身上傳來的陣陣劇痛和撕裂般的疼,我咬著牙,推動著兩邊的輪子,一下又一下,直到看不到長吟宮的影子。懶
明明是大冷天,可我卻感覺不到冷,渾身火燒般的疼,額頭上也因為忍著劇痛,吃力的推動著輪椅而冒出了細汗,寒風一吹,頓時感覺到涼意。
半個時辰後,終于進入了冷清宮,停在鋪著厚厚積雪的院內,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每喘一下氣,胸口如同針扎一般的疼,身上被鞭打的傷口,鮮紅的血已經滲出了一點。
手指緊緊的扣著輪椅的扶手,忍著胸口翻騰起來的腥味,胸口針扎般的疼遠遠比不上渾身上下那鞭子留下的深深血痕,侵入鹽水的疼,那種痛,嵌入了我的骨,那種痛,滲入了我的血。
「噗!」手壓著胸口,忍不住,壓不住胸口的翻騰,一口鮮紅的血從我口中吐了出來,噴灑在了雪白的雪地上,意識也有些漸漸迷離。
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甩了甩腦袋,陣陣暈眩的感覺襲來,眼前的景物開始旋轉,旋轉,暈眩的感覺越發的加劇,直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撲!」雪地里,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院子里,坐在輪椅之上的人,從輪椅上栽了下來,倒在了冰冷的雪地里,她的唇邊掛著鮮血,她的旁邊,鮮血染紅了雪白。蟲
白色的身影和雪白的積雪融在一起,除了那一塊被鮮血染紅的雪白,她的身上,絲絲鮮血從她衣服里滲了出來,染紅了一片又一片的積雪,連著她身上穿著的那件雪白的棉裙,遠遠看去,異常詭異。
寒風輕吹,絲絲雪花從灰白的天空飄落,紛紛揚揚的落在大地之上,也落在了倒在雪地里那抹染著鮮紅的白色,只是一會,她的身上便被雪花落滿了,鮮紅的雪白也被新的雪白掩蓋在了下面。
遠遠望去,依舊雪白一片,只是那雪白中,用黃金和玉石打造的輪椅停在那里,紛揚的落雪堆積在上面,蓋上了一尺厚的白雪,而她的旁邊,凸迥了起來,似人形,如果仔細看,不難看出,那雪白之下,有鮮紅的顏色,異常鮮艷
一個時辰之後,雪依舊下著,冷清宮中,陳情和依依著急的臉色都變了,皇上早朝都退了,為什麼娘娘還沒有回來?
「情嬤嬤,既然不能出冷清宮,那我們去院子等吧!這樣娘娘回來,我們也就看見了!」依依看著陳情一臉著急和擔憂,不由開口,她也很著急,可是她也無能為力。
「好!」陳情一听,第一個走了出去,不管外面是否下著雪,向著前院走去,依依見此,也跟了上去。
「情嬤嬤,你看,那是什麼?好像是娘娘坐的輪椅!」陳情一直低著頭,沒有看見不遠處那顯眼的輪椅,依依卻看見了,指著不遠處的輪椅,對陳情道。
「輪椅?」猛的抬起頭,陳情看過去,確實,那里有個輪椅,只是輪椅的旁邊是什麼?堆積的積雪麼?可是她們沒有打掃啊。
「過去看看!」心猛的一跳,陳情率先沖了過去,那堆積的雪,好像掩埋著一個人一般,凸出的是人形,陳情看著旁邊的輪椅,心驚了,好似想到了什麼,臉上變了色,跪坐在地上,雙手將那凸出的積雪撫開,露出了被血侵濕的衣角,瞳孔猛縮,陳情瘋了一般撫開那雪白冰涼的雪。
「詩兒詩兒詩兒」雙手不管不顧的使勁抓著那冰涼刺骨的雪,露出的鮮紅越來越多,也讓陳情的臉色越變越驚恐。
「情嬤嬤,你怎麼了啊」依依見陳情挖著雪,不解的問道,隨即看到積雪下那蒼白青紫的面容和那被鮮紅的血染紅的白色棉裙,積雪下,雪白的積雪也被染紅,異常駭人,依依不禁驚叫出聲。
「詩兒詩兒你怎麼了詩兒你不要嚇情姨啊,詩兒」上面的積雪徹底清除了,下面掩埋著一身被血染紅的蒼白人兒,陳情的心仿佛被緊緊捏著一般難受,窒息,這是詩兒啊,怎麼會掩埋在雪地,她的身上居然被血侵濕,陳情抱起那被雪凍的冰涼的人兒,著那張被凍的青紫的臉,語氣驚慌,帶著哭腔。
「娘娘?」依依看清楚了那張臉,耳邊听著陳情驚慌的話,猛的跪在了地上,難以置信的看著那滿身鮮血的娘娘,她不敢想象,不過一晚,娘娘居然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情嬤嬤,先將娘娘扶到寢宮里吧!」忍著眼眶里的濕意,依依聲音略有哽咽,再凍下去,娘娘就凍壞了。
「對對對對詩兒,情姨帶你進去!」眼淚劃過臉龐,陳情抱起地上被凍的僵硬冰涼的人兒,懷中的重量,讓她心疼,更讓她痛心。
「情嬤嬤,這是柳神醫留下的藥膏!只要給娘年涂上,不會留疤的」依依將上次柳下惠留下的名貴藥膏遞給了坐在床榻上哭泣的陳情手中,清秀的小臉也布滿了淚痕,雙眼泛紅。
將娘娘從雪地里抱回寢宮後,才發現娘娘滿身猙獰流血的血痕,條條血痕皮開肉綻,那縴細的身體,卻布滿了,那腿間也流淌著絲絲鮮血,定是被皇上
「詩兒」此刻,陳情雙眼含淚,顫抖著雙開了裝著藥膏的盒子,將散發著清香的藥膏小心翼翼的涂在了床上昏迷著的人兒身上。
布滿深深鞭痕的身子顯然被清洗過,血跡已經清洗了去,可新的鮮血又順著傷口溢出,涂上了藥膏才緩緩凝固,一條條鞭痕縱橫交錯,全部都在前面的身體上,後面卻白皙光滑一片。
冰涼僵硬的身子在寢宮的溫度下,恢復了過來,而昏迷的人兒卻依舊昏迷,整整徹夜退燒照顧,直至第二天才微微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