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方陵便看到了仁心堂。這是一家佔著兩個鋪面的藥鋪,鋪子一分為二,一半是藥櫃子,一個伙計模樣的年輕人站在櫃台前打著哈欠,顯然還沒怎麼睡醒,另一半那邊則坐著一個老郎中,此時正在為一個年輕人把脈。
在仁心堂外還有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這男子穿著一身亮金色的錦袍,肥頭大耳的,他雙手負于身後,腦袋昂得高高的,操著公鴨子般的嗓門叫道︰「胡掌櫃,你們這仁心堂的招牌該不會被蟲蛀了吧,還不換下來保養保養。」
這時鋪子里間的門簾被掀開來,走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眉頭一皺,沒好氣的道︰「余掌櫃,我們這招牌有沒有蟲蛀不勞你費心,我勸你還是回你的慶德堂呆著吧。」
余掌櫃卻厚著臉皮笑道︰「誰說不關我的事?等你們這老掉牙的字號關門了,這地兒就是我們慶德堂的了,到時候那塊牌子若還能用,我就不用買新的了,直接把鋪子的名字瓖上去不就好了?」
胡掌櫃重重的哼了一聲,沒在理他,見到方陵朝鋪子走過來,連忙笑問道︰「小兄弟是來看病還是拿藥?」
「我來賣點藥材。」方陵微微笑了笑,這一路走過來,他也听到過慶德堂的名字。這慶德堂是幾年前才冒起來的新藥鋪,但是不知道用什麼手段,不過幾年時間已經兼並了好幾家藥鋪,如今已發展得頗具規模。在這條街的街尾處就有一家慶德堂的分號,听這余掌櫃的口氣,似乎對仁心堂也是在虎視眈眈了。
听到方陵自稱是來賣藥材的,胡掌櫃稍稍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朝外面望了望。雖然16歲的方陵個頭比同齡人都要大些,但是怎麼看也不會超過18、9歲,一般的藥材商人怎麼也得20好幾,而且衣著也十分的體面,象方陵這樣穿得普普通通的,很容易被誤認為是跟班。
余掌櫃用余光斜瞄了方陵一眼,嘖嘖直搖頭道︰「胡掌櫃,你們仁心堂的檔次也真夠低的,什麼小貓小狗也能來能賣藥材?喲,還真夠貧民化的呢。」
方陵平靜的站在鋪子口,並沒有因為他的嘲諷有半點變色。
胡掌櫃輕哼一聲道︰「余掌櫃,本店的名氣也不勞您費心,老掌櫃早有訓令,對待客人要一視同仁。無論買的藥是一文錢還是一錠金子,無論賣藥材的是一根還是長期做生意,都是本店的貴客!」
說完,他便朝著鋪子里的伙計招了招手道,「小四,你來幫這位小兄弟算算價錢。」
方陵听得暗暗點頭,就憑胡掌櫃這番話,他便決定和仁心堂長期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