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詡平淡俯,一只手臂攬住染未兮的肩膀,另一只穿過她曲起的膝彎間,穩穩地將她打橫抱起。
趴在蒼月翎耳邊還打算說些什麼的忘軒驀地噤聲,瞠目結舌。
這這這……這還是蒼月詡嗎?!
染未兮猝不及防,下意識地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貼著他溫涼的胸膛卻一陣不可遏制的心悸。肋
「等等蒼月詡,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兩個「大男人」這樣摟摟抱抱不會覺得太奇怪了麼!
沙啞著嗓音,火急火燎的感覺一發不可收拾,她不適地扭動身子想要掙月兌就算著地也總比現在這樣強,抱著她的蒼月詡卻紋絲不動,雙臂收緊,忽略一切訝異的目光,徑直朝浴室走去。
「剩下的歸你處理。」經過冉曄暝身邊時,他如是說。
冉曄暝笑著點頭。蒼月翎目送著兩人消失在浴室的門後,機械般回頭。
「抱著小夕的,是我弟弟小詡?」
流裔宸玄冰成無言望他,忘軒頓了頓,嘶啞咧嘴地伸手往四面八方扯他的臉,煞有其事︰「快說,其實你才是蒼月詡吧?剛才那個公主抱小夕的,是圖謀不軌的白痴翎對不對?!」
轉念一想,不對啊,他們倆本就長得一模一樣,臉不需要偽裝,蒼月翎疼得哇哇大罵,忘軒轉而又扯他的頭發。
「假發假發假發!咦,不是假發……那就是染的染的染的!」鑊
無厘頭的嘈雜被完全阻隔在了門外。
蒼月詡用肩膀頂開淋浴間的門,不做猶豫就蹲身把染未兮放在冰涼的地上。
染未兮喘息不定,一下子月兌離他的懷抱竟該死的覺得空蕩蕩,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支配,氣惱之下雙手環住膝蓋就把頭深深地埋了進去。
該死該死該死!什麼臉都丟光了!
蒼月詡卻不在意,起身取下花灑,淡淡道︰「明明是個男人,中了春.藥反應怎麼跟女人似的。」
渾身一震,染未兮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麼?」
「你已經听清楚了。」他依然是談論天氣的口吻,背對著她轉動儲水器的撥盤,將水溫調至最低。
混沌迷亂的大腦一片空白,燥熱卻不依不饒地繼續蒸騰著。染未兮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憤恨之下掙扎著就扶著牆面站了起來。
她還以為只是中了某種最新研制有變態藥效的迷.藥,竟然,竟然——
蒼月詡轉過身,幽瞳深邃隕落星辰,看著她分明難受的要命卻還一臉倔強,清亮的眸中有因藥效而起的曖昧焰色,更旺盛的,還是迸發著殺氣的熊熊怒火,幾乎要灼傷他的眼楮。
「怎麼樣。」他不著痕跡地嘆了一口氣,「是要用冷水解決,還是call你的女朋友過來?」
染未兮怒極︰「開什麼玩笑!」
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花灑,她冷著聲︰「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出去。」
攥著花灑的手每一個關節都隱隱泛白,蒼月詡無聲地望著她,讀出她眼中的說一不二,斂眸走了出去,關上門。
一牆之隔,強勁的水花噴灑聲清晰可聞。
夜已深,燈火闌珊。
舞會在零點時結束散場,米爾斯洛的學生意猶未盡說說笑笑地陸續回到宿舍就寢,短暫的熱鬧後,完全歸于黑夜的沉寂。
淋浴室中,染未兮沖涼的步驟也在零點左右已經完成,之後的兩個小時,開啟高溫暖氣,待在角落等著衣服風干。
懸掛的花灑偶爾還有水珠低落,落到大理石的地磚上破碎成更迷你的水滴,細微的聲響在寧靜中,驚心動魄。
沖到後來,藥物失效對她已構不成危害,需要滅的,是火氣。
從瑟瑟發抖到麻木,從燥熱難耐到身心俱冷,過程慘烈,卻始終沒有沖散她的怒氣,鎮.壓在體內,漸漸化作雙倍奉還,十倍奉還,百倍奉還的報復決心。
不管是誰,她都要讓他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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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淋浴室出來,已經是兩點以後的事。
「小夕,你終于出來了!怎麼樣……沒事了吧?」一開門,蒼月翎竄到她面前。
只他一人一直留在她和蒼月詡的房間里,百無聊賴地翻著主題人物為他自己的雜志,听到水聲戛然止住,立刻兩眼放光,樂顛顛地守在門口等,等等等,誰知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染未兮斜眼睨他,「你怎麼還在這里?」
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正常狀態的聲音,正常狀態的臉色,打理整齊的衣著發型看起來——一點也不狼狽。蒼月翎被嫌棄了也不介意,一臉洋洋得意的欣喜。
「小成和忘軒那混蛋負責去舞會會場調查情況,小暝和小宸也去拷問那兩個殺千刀的歹徒了,我嘛,負責留下來照顧你!」
蒼月詡握著手機從他身後幽幽經過。
「翎,曄暝說留下來不做事可以,上個月在銀魅消費的,歸你簽單。」
「小詡……」某人垮下臉來,「你能不說出來麼……」
染未兮了然,很慷慨地鄙視他一眼,邁步朝衣櫃走去。
脖子上的吻痕已經很不爭氣的暴露,她也就沒有必要再在暖氣下穿著高領衫受罪。事實上,之前將近一個禮拜的罪都白受了,早知道遲早會暴露,還不如一開始就破罐破摔。
「小夕……」某人陰魂不散地附到她身後。
染未兮隨手拿了一件紅色的外套罩在單薄的襯衫外,轉身差點撞到他身上,昂頭不悅道︰「干嘛?」
純白的襯衫襯得淡紅色的吻痕明顯了許多。
蒼月翎的視線自下而上,最後對上她漂亮的眸,支支吾吾︰「你和江落落……已經到了,到了……」
肌膚相親的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