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晉王訝異了一聲,卻是又喜又憂,「原來你倒有這番際遇,听聞風天語乃江湖第一高手,你能拜他為師,難怪數月未歸。唉,只是我一時失察,竟讓梁兵劫走了耶律倍,耶律阿保機以為是我傷了他兒子,連夜起兵,我軍月復背受敵,唉,真是一言難盡。」
李況早听郭崇濤說了個大概,見晉王憂思苦悶,忙勸道︰「父王不必過于擔憂,剛才孩兒路過梁營,見他們兩軍不睦,便趁亂燒了他們的大營。如今他們之間既已生了嫌隙,我軍何不使個反間計,逼他們退兵。」
晉王點了點頭,嘆道︰「況兒,你回來的正好。此事也只有交給你我才放心。存禮半月前已動身去契丹游說耶律阿保機退兵。唉,目前也只能固城堅守,拒敵城外,再圖後事吧。」
李況听了,忙又勸慰了晉王幾句,兩人在帳中商議了半夜,第二日一早,便听晉王傳令,命李況統領紅旗營及自己的屬衛親軍,協助大王子李存勖守城。
李況得了任命,急忙轉身又去見了李存勖。李存勖正在城牆上奔忙,見是李況回來了,也是大喜,一把攬住他的肩頭,大聲道︰「九弟,你可回來了。你不知道你不在這些日子,大哥真是滿頭包啊。」
李況點了點頭,支開了兵士,低聲說道︰「大哥,小弟有一事不明,還請大哥直言。當日八哥答應將那馬兒獻出來,為何半路卻被人劫了回去,此事莫非是大哥被人哄騙了?」
李存勖听了,也有一絲愧色,一揮手,嚷嚷道︰「九弟,大哥也不瞞你,還不是存記那小子。他對我說,如果我扮成梁兵,便既能不傷和氣,又能要回那馬兒,他也不跟我搶。誰知那小子竟敢背後對我下個套,偷偷去父王那里告了我一狀。多虧小妹機靈,半路把我攔住了。誰知那耶律倍不知羞恥,居然就想趁機把小妹搶回契丹。我做兄長的豈能袖手旁觀,便射了他一箭,只是那馬兒受驚,倒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真是可惜啊。」
李況這才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如此,契丹原有搶親之俗,只是不知道姐姐可有受傷。」
李存勖一攤雙手,說道︰「傷倒沒有,只是我見她回來又羞又氣,把自己關在府中半月也不出門。更可笑的是後來耶律阿保機居然派人上門來提親,說只要小妹願嫁給那個什麼耶律倍,便不再理會傷人奪馬一事。我見父王還在氣頭上,便一口替他回絕了。」
李況心中深深嘆了口氣,暗忖若是晉王當日見了使節,又答應了婚事,便不會有今日之圍。默默想了片刻,對李存勖拱手說道︰「大哥,既然小弟已經回來了,一定幫助大哥堅守太原。還請大哥將令牌給我,讓我去城中各處巡視一圈,如有何事,小弟即刻來回。」
李存勖點了點頭,當下便將一枚令符交到了李況的手里。李況沿著城牆巡了一圈,見梁兵雖然將太原圍的像個鐵桶一般,只是晉軍訓練有素,驍勇善戰,且長期經營此地,一時半會倒還沒有破城之虞。
正在邊走邊思,一匹馬兒猛然停在了身前,李況抬頭,便見李恕兒一身戎裝,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看她一臉焦急,風塵僕僕,似乎是剛一听說自己回來,便在城中找了一路。只見她睜著一雙美目,目不轉楮地看著李況,還未出聲,兩行眼淚便已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