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況說完,將一張微微冰涼的臉緊緊貼在了阿然的胸前,又低聲痛哭起來。阿然听了,卻也是痛哭。李況見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兩只胳膊,抱住了自己的肩頭,忽然渾身顫抖了一下,抬起臉兒,用力在阿然胸前吮吸摩挲起來。阿然見李況的胳膊好似鐵 ,牢牢握住了自己的腰,自己怎麼也掙不過,只能團起兩條胳膊,護在了胸前。李況見了,倒也沒有再理會,猛地將她又壓在身下,卻是開始輕輕吻她的臉。阿然見自己顧得了頭便顧不了腳,任自己左擋右擋,李況已經用唇將自己的身體吻了個遍,也只能微微閉了雙眼,放棄了掙扎。兩個人翻來覆去,陷在一團纏纏繞繞的紅賬中,重重的喘息、輕輕的抽泣、無聲的嚎啕,低低的愛昵,如同一灣流淌的水,一直響著,竟是一刻也沒有止歇。直到窗外傳來一聲雞鳴,天慢慢亮了,才見李況筋疲力盡地從阿然身上爬了下來,將頭上的紅紗一把扯下,翻身躺倒。阿然在一旁早就又暈了。李況見她白著一張臉兒,便伸出兩只手兒將她緊緊抱在了懷里,沉沉睡去。那屋外的喜婆嬤嬤擔憂了一夜,開始見房中翻天覆地,打得不可開交,想勸又不敢勸;後又見他們兩個大呼小叫,竟折騰了整整一宿,便又想笑不敢笑。個個在牆根下擠眉弄眼,忍笑忍成了石頭。眼見已過了時辰,方才在房外高聲叫道︰「公主,駙馬,該起了,今個還要回宮中請安了。」李況一驚,趕緊睜開雙眼醒了過來,見阿然滿臉淚痕,皺著眉頭,在自己懷中兀自未醒,輕輕嘆了口氣,對著她的臉發起呆來。那喜婆又喊了三四遍,阿然才被從夢中驚醒,見李況默默地看著自己,還沒有說話,眼淚已是又滾落了下來。李況嘆了口氣,用唇角吻去了她臉上的淚水,輕聲道︰「阿然,既然你已經嫁給我,嫁夫隨夫,便再也不是大梁的公主,而是我李家的媳婦。自古夫為妻綱,我今日就與你約法三章︰從今往後,你不許再騙我,不許幫你爹,不許幫任何不相干的人。否則,我就算不願休你,也一定會給你點苦頭吃,看你還敢不敢。」阿然只覺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竟似被人毒打了一頓,听李況說要給自己點苦頭,心中再也難以忍受這番委屈,猛地奮起胳膊,將李況推到一旁,急急裹了放在榻前的一件新衣,大哭著跑了出去。李況見了,趕緊想要扯住她,卻哪里攔得住,忽听門口的嬤嬤們齊聲尖叫,才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忙匆匆回了房。待穿齊了衣服出門,阿然已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李況不由著急起來,將王府上上下下翻了個遍,見哪里也找不到阿然,一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房中,心中後悔不已。朱友貞一早起來,听見郡主駙馬昨夜今晨在新房中大鬧了二場,急急趕了來,見李況在屋中悶坐,凝眉不展,忙笑道︰「賢弟,可是昨日新娘臉皮薄,臊著你了。唉,便是我皇妹有何錯處,念在她是新媳婦,還請賢弟多擔待些吧。」
李況勉強笑了笑,低頭想了想,忽然問道︰「三哥,你今日總能告訴我,這公主究竟是何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