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李柷抬起頭來,黑黑的眼珠子亮晶晶的。
鬼童點了點頭,忽然哈哈一笑︰「老子的徒弟日後若能稱孤道寡,老子的臉上也有三分光彩,罷了,我今日便收了你這個死乞白賴的弟子吧。」
李柷听了,也是笑容滿面,站起身來,就在鬼童面前拜了幾拜,「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鬼童也不答言,只是將腿一伸,示意少年將自己腳上的鐐銬先除下來再說。
李柷轉過身,先把衣袖挽高了,方才伸出一只胳膊在一旁的酒甕里胡亂模了一遍。從缸底掏出了一把酒水淋灕的鑰匙,竟真是二話沒說便將鐐銬從鬼童身上解了下來。
鬼童看得是目瞪口呆︰「小子,你就把鑰匙藏在這里?」
「對啊。」李柷將鐐銬鎖鏈踢到了一旁,先恭恭敬敬地替鬼童揉了揉腿,方才把他扶了起來,「師父手邊的東西,師父又怎會懷疑?」
鬼童一張烏黑兮兮的臉幾乎都快漲成了紫色,也不知道是嘔的還是氣的,半日才重重喘了口氣,怒道︰「你這個小兔崽子,我就不信天下沒人治得了你。等老子下了山,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師父教訓徒兒,自然是為徒兒好。」李柷低下頭,可憐巴巴地說道︰「只是徒兒這點本事,也只在隔絕谷有用。出了隔絕谷,徒兒也就只有任人欺負的份兒啦。」
鬼童怒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信還是不信,扶著李柷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到洞口,凝眉望著腳下的萬丈深淵,又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垂首默立的少年,忽然吼道︰「走啊,你還愣在這兒干嗎?別說自己無法帶老夫下去。你從小長在此地,內力平平,輕功卻只怕當世也沒幾個人能及你。老夫當年如果不是見你年紀小,內力全無,又怎麼會被你騙到這里來?」
李柷模了模自己的鼻子,听鬼童厲聲責罵,只是苦笑道︰「師父,非是徒兒推三阻四。只是徒兒前月下山,為了讓青龍幫圍攻軒轅山,不得已傷了他們好幾名弟子,卻也被人打傷了心脈。師父知道徒兒也就是些三腳貓的功夫。各門招式雖然偷學了些,可這內功心法一向是師徒口耳相傳,所以傷勢始終無法痊愈…」
鬼童不等李柷說完,已是連聲冷笑,募地將身子往後一靠,直直坐在了地上,怒哼道︰「我就知道你這個小子不見兔子不撒鷹。只是我鬼神門的內功心法少說也要三年才能練成。我今日定要下山。小子,你自己看著辦吧。」
「師父如此固執,這可如何是好。」李柷剛才差點被鬼童帶到了地上,此刻爬了起來,卻是圍著山洞團團轉,似乎一時間竟真的是無法可想。眼看著洞外光線一點點暗了下來,他仍然兀自一人對著洞壁,冥思苦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