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遺夢之西南悲歌︰苗巫九引 014  天意

作者 ︰ 卯升斌

江湖慢慢靠近那女子。那女子似乎有所覺察,驀地回過頭來。女子這一回顧,二人都驚得半晌不能言語。這女子正是失蹤一年的阿詩幼。阿詩幼將孩子往床上一放,起身抱住驚魂未定的江湖,失聲痛哭起來。阿詩幼哭著訴說出一年前發生的一切。阿詩幼告訴江湖,宏達寨主不是一個好人,他為人陰險狡詐,心狠手辣,武功高強,叫江湖快快離開水月苗寨,離開貴州,永遠也不要回來。最後方說道︰「他曾親口告訴我,說讓我與你結婚,完全是出于他的陰謀,他是要利用你。這小女孩,便是他的孽種。」江湖聞言,早已悲痛交加,恨得咬牙切齒,發誓要去殺了宏達。阿詩幼苦苦相勸,江湖才暫時放棄殺宏達的念頭。遂將阿詩幼帶出山洞密室,回到他與青月的房間。

當夜,江湖與青月,阿詩幼二人商議,意欲趁著夜色逃出這虎穴,日後再卷土重來,殺了宏達。可阿詩幼堅決不走,她說︰「我們苗藥的厲害想必你們已有所耳聞,我于一年前就中了宏達的巨毒七日離魂散,若不每七日服一粒宏達的獨門解藥,便會*而亡。若是沒有解藥,縱然逃到天涯海角,七日終是一死。所以江湖哥哥,青月姐姐,你們不要管我了,你們趕快逃吧。過了今夜,被宏達發現,便沒有機會了。」江湖見阿詩幼不肯走,又怕自己與青月離去後,宏達會向阿詩幼下毒手,故不忍心離去。江湖無奈地說︰「如今我們若是去找宏達逼問解藥的配方,定然也不妥。宏達的武功在我三人之上,再加上那些不知內情的長老插手,我們就算逼得藥方,也逃不出水月苗寨。現在只有一個法子,青月今夜就速去廣西找馮雲山,他在那里傳教,已經有眾多武林人士加入。你對他說我們現在有難,叫他派一批人來與我們聯手,方能除掉宏達老賊。我留下來陪著阿詩幼妹妹,好歹有個照應。」

青月說這樣亦不妥當,不如去告知官府,說水月苗寨違反禁武令,讓官兵來收拾宏達老賊。江湖听罷,馬上一口否定︰「如果讓官兵插手,他們定會不分青紅皂白,將整個水月苗寨夷為平地,那樣會殃及太多無辜的人,而且也救不了阿詩幼妹妹。你就放心的去吧,我們不會有事的,我們手上還有宏達的孩子,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宏達投鼠忌器,想必他不會胡來。」青月心想,這宏達再陰險狠毒,也不至于會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放過,于是點頭答應。青月當即收拾一些簡單的行李,悄悄潛出水月苗寨,星夜趕往廣西桂平,尋找一起從廣東出來傳教的馮雲山去了。

次日,基莫知道青月已經不在水月苗寨,暗暗感到有些不對勁。夜間又去密室一看,便知曉一切。他恨自己當初一念之差,心慈手軟,沒有殺害阿詩幼,終究讓自己的陰謀暴露出來。他知道那青月是去搬救兵,自己在水月苗寨已經呆不穩,便開始尋思撤離之計。基莫假裝心平氣和,而且顯得異常熱情,卻偷偷在所有的井水中投了劇毒,結果江湖和阿詩幼以及數百苗民中毒身亡。基莫夜里潛入江湖的房間,抱起熟睡中的那一男一女兩個嬰兒,逃出了水月苗寨。同時令投放毒藥的心月復四處制造謠言,說下毒之人是漢人青月,她見阿詩幼回來與她爭夫,便下此毒手,不日還會帶高手來鏟平水月苗寨,寨主宏達已去求助苗仙了。

待青月帶著一路高手從廣西桂平風塵僕僕地趕到水月苗寨時,卻被憤怒的苗民暗中埋伏,一隊人馬尚未反映過來,就當即命喪強弩之下,只剩青月一人被生擒。後來長老們听得青月說出實情,方知中了寨主宏達之計。大家再多方尋找宏達寨主時,宏達已經逃得無影無蹤。長老姬齋便下令將那造謠的小廝拖出來砍了。青月苦苦尋找孩子數日,那孩子卻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青月無奈,只得來到江湖與阿詩幼的墳前痛哭一場,燒了些紙錢,便只身返回桂平去了。

卻說基莫逃出水月苗寨,搖身一變,又成為德高望重的武玄方丈。他帶著兩個嬰兒回到鳳山寺,向德玄大師謊稱︰「老納在修善回來的路途上,遇見一對棄嬰在叢林里哭泣,老納余心不忍,便將其帶回寺院來。這二嬰身上均有鴛鴦圖案,想必應是一對孿生。今後這男嬰就喚作離鴛,女嬰就喚作殤鴦,以應上天之意。」德玄大師連連點頭,遂令人將二嬰帶去好生撫養,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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