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遺夢之西南悲歌︰苗巫九引 025  江城子

作者 ︰ 卯升斌

姬齋的一番話讓武玄方丈想起神仙洞中苗仙所說之言。無奈此時的武玄方丈不再是當年野心勃勃的少年基莫,他對功名已經感到索然無味。他現在想了卻的心願僅僅是將離鴛送去與其母團聚,回來為自己的女兒殤鴦找個好歸宿。于是他淡淡地說道︰「阿彌陀佛,即使是無人造謠,浩劫同樣會來臨,這六人的鮮血將會染紅一段血腥的歷史。」姬齋困惑不解︰「大師,此話怎講?」武玄方丈搖搖頭︰「天機不可泄露。」

姬齋見武玄方丈不願意解說,也不追問,又飲了一口酒,方說道︰「大師從何而來,又將向何而去?」武玄方丈尋思,雖然自己身為水月苗寨寨主時便知姬齋為人正直,俠膽忠腸,是個值得信賴之人,亦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異族長老。而且自己不在水月苗寨時,年幼的阿詩幼便是托付他照顧,寨中諸事也由他處理。可是話又說回來,畫虎畫皮難畫筋,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無。為了不生出枝節來,武玄方丈便隱瞞實情,撒了個謊︰「愚徒久居寺內,近日嚷著要出來看看世界,老納便帶他四處走走,漫無目的。」

听到武玄方丈這樣一說,姬齋方把目光投向離鴛,將離鴛細細打量一番。姬齋沉思片刻之後,忽然說道︰「此人長得眉清目秀,*倜儻,一表人才,倒讓我聯想起一個死去的漢人。不知這孩子是否是漢人,他父母是誰?」武玄方丈聞言,又為以前的所作所為感到內疚慚愧。那時為一己之私而置數百人之性命于不顧,罪孽深重天理不容。他的臉上起了明顯的變化,聲音亦有些異常。他趕忙說了些敷餃搪塞的話,告辭姬齋,繼續趕路。

武玄方丈的這些變化卻被離鴛看在眼里。離鴛心想,究竟自己的父母是何人,怎麼能讓師傅聞之色變?還是師傅與父母之間有什麼恩恩怨怨?離鴛下定決心,這次無論師傅怎樣的訓斥,都要向他問清自己的父母和身世。離鴛正要開口,武玄方丈卻已說話,說的正是離鴛想問之事。離鴛心想,看來師傅對自己的心事也是了如指掌。武玄方丈知道,離鴛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即使現在不告訴他,一旦見到青月,離鴛也會知道他的身世。不過離鴛不知道,師傅所說的亦真亦假,真假參揉。

武玄方丈只是輕描談寫地說,他在行善的途中,路過鬼喚魂谷時,听到路旁的林間有孩子的啼哭之聲,他尋聲找去,發現是兩個嬰兒,也就是離鴛和殤鴦。他經過多方打听,才知道孩子的父親叫江湖,是廣東來的傳教士,已被水月苗寨的寨主宏達毒死。母親叫青月,應該尚在人間。因為青月是拜主帝會的核心人物,此次洪秀全秘密號令天下,青月一定會前往金田團營。所以才決定帶離鴛去尋母。末了,武玄方丈又道︰「你確實不是苗民,只是在苗域長大的漢人。」離鴛聞言,百感交集,良久才問道︰「師傅,你以前怎麼不告訴我這些?還有,此次怎麼不讓殤鴦妹妹與我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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