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遺夢之西南悲歌︰苗巫九引 028  江城子

作者 ︰ 卯升斌

肖煙將離鴛認真端詳一番,發現離鴛長得果然俊俏,再加上對離鴛身世的同情和對其才華的仰慕,便主動提出照顧離鴛。肖煙心想,如果離鴛真像父親說的那樣,自己可算得一知音,以後就不再孤獨。父母終日不讓她邁出院落的大門,都十八歲了,卻連一個訴說心事的朋友也沒有。雖然天天有母親相伴,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肖煙發現有越來越多的話都不能跟母親說,不能告訴母親的心事也越來越多,漸漸的煩惱就多了起來。自從看到離鴛的那一刻起,那些莫明其妙的煩惱才漸漸隱去。

離鴛躺在床上,听著肖煙滔滔不絕的講述,不停地轉著困惑的眼珠。看著富麗堂皇的臥室和貌若天仙的肖煙,心中想著的則是不曾謀面的母親和千里之外的妹妹。想著想著,那眼淚就綿綿不絕地流淌出來。離鴛心痛地想,千里迢迢趕到金田,卻不能與母親相見,而那多愁善感的妹妹,怎麼去面對寺院的冷清和寂寞?想至此,離鴛敵不住那陣陣揪心的傷痛,不知不覺間悲從八面來。肖煙見狀,忙伸手過來輕輕拭去離鴛臉上的淚水。誰知離鴛雙目一閉,又昏厥過去。肖煙見狀,嚇得魂飛魄散,大喊大叫往外就跑。柳靈聞聲趕到臥室,見離鴛昏迷不醒,用手試了試離鴛的呼吸,模了模離鴛的額頭,才安慰肖煙︰「煙兒莫怕,他只是勞累過度,急火攻心,休息幾日便可康復。這孩子從小深居寺院,身體嬌弱,從來沒吃過這般長途跋涉之苦。」

柳靈又安慰肖煙一番,同時差人去找大夫。大夫來的時候,離鴛已經蘇醒過來。大夫給離鴛把過脈,也說無妨,只是勞累過度,急火攻心,調養數日便可康復。大夫開了藥方,便起身告辭。

離鴛終是懂事之人。雖然歷盡千辛萬苦未能與母親相見,但他還是強忍著巨痛接受了殘酷的現實。他不僅沒有大嚷大鬧,反而安慰起柳靈與肖煙來︰「柳阿姨,肖煙妹妹,你們不要為我傷心難過,也不要為我擔心,我沒事的,只是給你們添了這麼多麻煩。」柳靈听罷,愈發喜歡這孩子,並開始以離鴛為榜樣,數落起肖煙來︰「你真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我家煙兒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她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還成天怨這怨那,吵吵鬧鬧的,一個大姑娘家倒成了一個小孩一般。這回好了,以後你就住在我家,好讓她跟你學些禮節。」

听了柳靈的一席話,肖煙紅著臉,低著頭,一頭扎進柳靈的懷里,直撒嬌。離鴛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他想自己何時才能與母親團聚,如肖煙這般依偎著母親撒一回嬌。想著想著,離鴛的淚水再一次滾落枕間。柳靈見狀,又安慰起離鴛來。這時,下人已經按著藥方抓藥回來。柳靈叫肖煙陪著離鴛說話,自己為離鴛熬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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