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麗姐躺在床上,到了很晚的時候去轉臉看她,發現她也沒睡著,我也沒睡著。她問我是不是心里有事,我謊稱沒有。其實我就是擔心麗姐萬一懷孕了,那該怎麼辦?我還沒有過二十五歲,工作剛稍有起色,不想那麼早又被其他的事情所影響。
第二天起來上班前我給總監打了電話,說有點私事請一天假,總監很器重我,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只是叮嚀早點辦完事按時回公司上班。麗姐這天還想去公司看看,被我勸阻了下來,我說我都請好假了,陪她去醫院檢查。她雖然埋怨我請假,但還是很感動我會陪她一起去醫院。
我陪麗姐開車去了西京醫院,找到婦幼保健科,掛了號,排了半個小時的隊。麗姐進了婦科診斷室,我就在走廊里坐下來等他。過了不久,門打開了,我焦急的進去問麗姐怎麼樣了?醫生拿了一張CT片給我們說︰「胎兒四周半了,各項指標都正常。」
麗姐對我說︰「豬頭,你先出去一下,我問醫生點事。」我知道我站在婦科診斷室也不合適,就出來在外面等麗姐。
過了一會她出來了,我問她跟醫生說什麼了,她淡淡笑笑說︰「沒什麼。」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在問醫生做人流還是藥流好一些的事情。
從醫院出來坐在車上,麗姐並沒立即啟動車子,轉臉問我︰「豬頭,你說是把孩子生下來還是?」
這是我當時最難面對的問題,我無法回答,一臉憂愁地看著她,她就知道了我的想法,清淡一笑,說︰「不想的話我做掉就行了,反正我們兩個現在只是住在一起,又沒結婚,無名無份的。」
我很難回答麗姐的問題,內心糾結的不知怎麼說,皺著眉頭說︰「麗姐,我們先回去吧,回去再說吧。」
麗姐啟動車子朝曲江公館的家里開去,在車上也許我們兩個人的心里都有想法,一路上相對無語。三月末的陽光溫暖地照耀著大地,街邊的楊柳和梧桐也發出了新葉。春天預示著一切新的生命的開始,而我和麗姐卻要面對一個幼小的生靈是否該降臨人世的艱難抉擇。
回到家里和麗姐坐在客廳里,頓時感覺話都少了。她偶爾的干嘔一下,看見她那樣難受的樣子,我心里不是滋味,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中午吃了飯,我讓麗姐上樓休息一下,她說要去公司看看,有好幾個客戶上午就在公司等她了。我也沒辦法,送她出了門,一個人呆在這麼大的屋子里冷清的有些害怕,我才能理解麗姐長久以來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子里時那種孤寂的心情了。加之心里煩,我想出去散散心,給大頭打了電話想找他聊聊,他很夠義氣,請了半天假出來。
和大頭坐在公司對面的一家小飯館里,點了兩個菜,兩碗面。因為麗姐是浙江人,平時在麗姐家她都是做的米飯,炒的菜味道雖然好,但吃多了還是有點想吃面食。但這天看見這碗最喜歡吃的油潑面,扒拉了兩筷子,也沒什麼胃口。
大頭問我︰「是不是又和麗姐出什麼事了?吵架了還是?」
我雙手搓著面門,愁眉苦臉地說︰「情況有點復雜。」
大頭追問︰「什麼事煩成這樣?」
「麗姐懷孕了。」
「你的?」
「廢話。」
「那怎麼辦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叫你出來問問啊。」
「我也沒經驗啊——那你是什麼想法?」
「我現在和麗姐無名無份的,這孩子肯定不能要的,我現在還不到二十五,可不想這麼早就做爸爸。」
「那麗姐呢?她是怎麼說的?」
「麗姐就說如果我不想要,她就做掉。可是我不想讓麗姐覺得我是個不負責任的人。」
「這也是,你說你把人搞懷孕了,就只想著做掉就行了,那樣女人心里肯定有看法,覺得你不負責任什麼的。照我說,你就把你的想法給麗姐說說。從現在的實際情況出發,你們現在還沒有什麼名分,再說雙方家長都還沒見呢,而且你也還年輕,麗姐是個明白女人,她會理解你的。」
「也只能這樣了。」
我憂愁地揉著鬢角,感覺頭都大了。大頭安慰說︰「沒事的,就照我說的,給麗姐從實際情況說說,她不會覺得你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