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沒有其他的事情,黛玉先行告退了。」胤祥的一番話確實是讓黛玉覺得有些難堪,雖然黛玉不是那些什麼都沒見過的大家閨秀,可是畢竟還是個女孩兒,被一個男子這樣的夸獎還是第一次,所以害羞之下忙就說道。
「也好,你先下去準備東西吧,明日就要啟程,不要遺漏了什麼才好。」林如海才不管這兩個主子是不是同意,只是自顧自的說道。雖然自己是臣子,可是林如海的個性就是如此,即便是皇上,他不想奉承的時候也絕對不會趨炎附勢。
林如海看看兩位皇子,心中只是想到,這兩位爺繼續下去還不知道要說什麼呢,只怕是黛兒听不習慣。
黛玉听了父親的話,對兩位皇子說了一聲抱歉,馬上就退了出去。
胤禛看著黛玉出了門,對林如海說道︰「可是已經決定啟程的時間了?」適才林大人說的是明日就要啟程吧。
「就在明日。您二位是明白人,也知道越早就越好,我就只有這一個女兒,實在是不能讓她有一點閃失。」林如海看著女兒離開的背影依依不舍的說道。
「正好,我們明日也要返回京城了,一道去了倒是好,一路上也有個照應。」胤祥忙就笑著說道。
「不敢勞煩您二位,小女有賈家派來的船,自然是不能與二位爺同行,要是給有心的人見了,不知道又生出來什麼事情。」林如海實在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和皇家有過多的牽連,因此對于胤祥的提議是敬謝不敏。
「這個我們自然懂,不過一路之上兩只船倒是可以隨行左右,如有萬一,也能照應一下。」雖然說林如海不曾大張旗鼓的送女兒走,可是難說走漏風聲,要是有自己兩兄弟在,也能保護一二,所以胤禛說道。
林如海看這二人如此的堅持,自然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他想的到,就算是自己反對,他們還是會隨著賈家的船一起走。自己倒是不如就不要說了還干脆一點。
林如海又和兩位皇子說了一陣子話,原想著他們這就要走了,哪里知道,天色漸晚,可是絲毫不見二人準備走,林如海心中也有疑惑,早就听說這位四皇子沒有習慣住在臣子的家中,不管是到了那里都是住在客棧中,難不成這是對自己特殊了?
「今晚二位是住在我這御史府?」林如海終于還是忍不住了,只是問道。
「時間也不早了,今晚自然就要叨擾林大人了,我們好歹也就只是住一個晚上,就不去別的地方找住處了,希望林大人不要嫌我們煩才是。」胤祥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二位稍坐,臣要去安排一下。」林如海說著走了出去。
林如海有些無奈了,不過好歹也就是一個晚上,要是別的人住在這里也不要緊,可是這些天潢貴冑住在自己家里可是輕不得重不得,還真是難伺候,務必要小心。況且如今家里也沒有一個女主人來照料,都得要自己親力親為,這些年都是賈敏在料理,自己來難免就有不周到的地方,再不要因此得罪了人。
「四哥這一次怎麼居然要住在這里?」要住下來的話雖然是胤祥說的,可是胤祥卻是的到了胤禛的暗示,因此在林如海出去安排之後,胤祥好奇的問道。
胤禛看了胤祥一眼,並沒有說話。
「就算是四哥不說話,我也能看得出來,四哥對林大人家里的千金很有好感。不過四哥你看看林大人這樣的身體,還要被我們打擾,我還真是不好意思。」胤祥一面說,一面小心翼翼的觀察胤禛。
胤禛冷下臉說道︰「老十三不要胡說。林姑娘才多大的人,做我的女兒都小,我只是覺得這個孩子很好,很冷靜,如果是個男子,將來定然是棟梁之才,只可惜了是個女兒身。至于林大人,確實是身體不好,所以我們就沒有必要過多的打擾了,你沒事干就好好的在自己的房中待著。」
胤禛怎麼能看不出來林如海如今的身體羸弱,似乎是不久于人世的樣子。還記得十多年前的林如海是何等的豐神俊朗,如今才四十幾歲卻依然是這樣,看起來這巡鹽御史真的是不好做,難怪當初皇阿瑪一定要林如海來做這個巡鹽御史,只是苦了林如海了。
雖然胤禛如此說,可是胤祥總覺得不僅僅是如此,如果是為了這個原因,何必要住在林家?況且還明明知道要打擾了林如海,不過既然是四哥不願意說,那麼自己就算是問了,四哥還是一定不說,算了,自己也不問了,這麼費勁的。自己也能喜歡住在這里,就不要操心四哥為什麼要住在這里了。
胤禛看胤祥也不說話了,自是沒有了聲音,只是看著眼前的茶碗,似乎里面有什麼好看的。
胤祥也不管這個沉默的四哥,自顧自的去了外面轉,好不容易才來了一次江南,可是什麼都沒看到,如今好不容易到了揚州,就算是不去外面,看看這個御史府也是好的。至于四哥,他願意在這里發呆,就只管發呆好了,反正四哥就是這個樣子,這些年在一起自己早就習慣了。
胤祥那里知道,皇上的密旨中,除了要他們來悼念賈敏之外還安排了其他的事情,只是這是安排給胤禛的,所以胤祥並不知道,所以胤禛才要住在林如海這里。
當晚,胤祥自然是听從了胤禛的話,只是在自己的房中休息,因此並不知道林如海與胤禛二人密談到了半夜方才各自安歇。
到了第二日早上,胤禛和胤祥兩個人吃了早飯先帶著隨從啟程直奔碼頭而去。
稍後,林如海叫了黛玉前來,將要給賈家各人的禮物給黛玉一一說了,然後又給了黛玉幾張銀票,說道︰「你走的匆忙,原是想著昨晚上和你說的,可是因為有別的事情耽誤了,如今你馬上就要上船,為父也沒時間多說了,可是這些銀子你拿著,說不得就有用到的地方。京城雖然是第一繁華的地方,可是卻也是最勢利的地方,有銀子傍身總是好的。」
林如海對女兒很是擔心,所以再三教導。黛玉點頭一一答應了,然後強笑著說道︰「爹爹過于擔心了,女兒此去自然是在深宅大院里面,就算是要買東西也是用少量的錢,那里就能用得到這麼許多。」
「你要用的碎銀子我早就交給雪雁了,可是這些是預防萬一的,你還小不能體會人常說的窮家富路,等以後你就明白了。」林如海笑著對黛玉說道︰「不管怎麼樣,以後你要自己小心,爹爹不在身邊,沒有人能照顧你。不過你放心,爹爹會很快就來接你。」
黛玉強忍的淚水終于還是流下來︰「爹爹,黛玉走了以後,你要自己小心,這邊很危險,爹爹一定不能掉以輕心,要記得,黛玉還在京城等著爹爹。」
「黛兒放心吧,爹爹知道,爹爹會小心。」林如海的淚水也差點兒流下來,可是終究是忍住了︰「走吧,爹爹送黛兒去碼頭,爹爹要看著黛兒離開。」
父女兩個離開了巡鹽御史府,林如海親自送了女兒到碼頭上,賈家的船早就預備好了,一些下人僕婦早就在船上等著了。賈雨村也是早就到了碼頭,單獨有一艘小一點的船,另外帶著兩個小童依附大船而行。
黛玉萬般不舍可是又十分無奈的揮淚拜別了父親,在王嬤嬤和雪雁兩個人的扶持下登上了船這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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