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到了第二日一大早才起床,王夫人就听嘴碎的丫頭們說了在老太太屋里發生的事情。只是听聞,王夫人心中就是一個氣,只是恨不能直接去黛玉的面前扇黛玉幾個巴掌方才解氣,只是王夫人也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這麼做。
王夫人只是一個人陰沉著臉坐在屋里,雖然說發生這樣的事情對于自己來說是好事情,這樣也許就能讓老太太死了兩家聯姻的念想,可是話說回來了,心中這口氣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咽得下,林丫頭算個什麼東西,怎麼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寶玉?就算是寶玉有什麼不是也有自己管教,怎麼能輪得到她一個黃毛丫頭說三道四的?要是這一次饒了她,將來她在這個家里還不是要作威作福了?自己怎能容得下這樣囂張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當年的賈敏那是正經賈家的姑娘,自己沒有辦法,可是如今的黛玉不過是來做客的親戚罷了,怎麼能和她娘一樣?當年賈敏就騎在自己的頭上,難不成自己還能讓她的女兒繼續的騎在自己的頭上?不成,自己一定要想個辦法讓這個丫頭會自己的家里去才成。
王夫人想著忽然就站起來,她要去賈母處請安,順便看看自己的寶玉如今是什麼情況了,那孩子想來是受了委屈,心中不一定難過成了什麼樣子,想想寶玉從出生到現在可曾被這樣的欺負過。
王夫人一面恨恨的想著,一面朝賈母處走去,路上就听到小丫頭們在嘰嘰喳喳的議論昨日晚上寶玉吃虧的事情,這心里那就是一個恨。
「作死的小蹄子們,主子們的事情也是你們能說的?」王夫人這會兒心中有氣正好沒出發,只听得這些小丫頭在這里議論主子的事情,上前就朝著一個小丫頭的臉上一巴掌。
這幾個小丫頭原不過是三等的小丫頭,平日里連主子的面都不怎麼能見得到,如今那里料想王夫人會忽然出現,一個個的誰都不敢說話。
王夫人打人的時候,似乎是看到了黛玉的模樣,因此這一巴掌十分的狠,登時小丫頭的臉上就紅了,挨了打的小丫頭捂著臉,眼中噙著淚水,可是哪里敢哭出來,只是強忍著,一聲不敢言語。
「叫了你二女乃女乃過來,問問她是怎麼當家的,如今都沒了一點規矩了。找個人牙子來,把這幾個丫頭拉出去買了省事。」
幾個丫頭忙就跪下來磕頭說道︰「我們也是一時听人說,才這樣的,以後再也不敢了。府中的人都知道二太太是最慈悲心腸的,就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就是我太寬厚仁慈,才放任你們這樣,要是留下你們這些嚼舌根子的禍害,以後這個家里還能安生了?」王夫人說完,也不理會跪著的幾個丫頭一徑兒去了。
少時,到了賈母處,倒是覺得和以往的時候都不一樣。賈母喜歡熱鬧,以前來賈母這里的時候這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人,三春姐妹寶玉等一定是在的,可是今日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王夫人心中不由的只是疑惑,怎麼這個林丫頭一來都亂套了,這些小姐妹就是連最基本的禮節都不懂了?自己就說這樣的人留不得,留下來終究是禍害。
「你來了?」賈母似乎是料定了的樣子,見王夫人來也只是撇一撇,讓王夫人坐了。
「是,老太太。」王夫人本來是要找黛玉發難的,可是如今沒有見到,對著賈母她卻是不敢表現出來,因此畢恭畢敬的說著。
「如今也沒有外人,我也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我知道你听到了昨日晚上的事情,心中必定有氣。可是就算是再怎麼不痛快還是先忍一忍吧。我昨晚上也說了,任何人不得為難林丫頭,我既然說了,就一定會這麼做。所以,你也不要跟林丫頭過不去。」賈母看著王夫人說道。
今日一早,她就料定了王夫人會來發難,所以讓丫頭們通知眾姐妹都不用來請安了,只是先陪著黛玉,到中午的時候再來吃飯就好,所以這會兒才能難得的安寧的等著王夫人過來。
「是。」王夫人不情願的說道︰「只是,媳婦想不明白,老太太為什麼要這樣縱容大姑娘,我這倒是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大姑娘好,姑娘終究是要嫁人的,這樣的性子將來只怕是不容易嫁出去,就算是嫁出去了,婆婆家里只怕是也難以容忍。」
王夫人猜不透賈母的意思,所以可不敢直接說是為了寶玉鳴不平,因此只是用了這樣的借口。可是賈母是什麼人,這一輩子她在賈家從重孫子媳婦走到了如今,自然是見過經歷過很多的事情,怎麼能看不出來自己媳婦的這點兒心思。
「你也不要用這樣的借口,你的想法我知道。林丫頭昨晚上讓寶玉沒臉,你以為我就不生氣?可是話說回來了,林丫頭她囂張自然也是有她的資本。」賈母看著王夫人還是有些憤恨不平的樣子,所以說道。
「老太太這話說的,誰不知道我們家寶玉是天賦異稟,生來就帶著一塊寶玉,這樣的事情少有呢。想來寶玉將來也是個有些造化的。又怎麼能讓大姑娘這樣的不給面子?老太太是不知道,這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已經議論開了,這會兒不知道說的多難听,適才我已經處理了幾個小丫頭。」王夫人還是想不透,自己的兒子那是別的人都不能相比的,怎麼老太太今日忽然會說出這個話來。
「你處理小丫頭,殺雞儆猴是對的,可是要是你對林丫頭有些不好,就是你的不是了,不管怎麼說,林丫頭是客人,才來我們家,你要是不給臉,就是我們的不是了,所以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對她好些。」賈母看著王夫人還是一臉的憤憤不平,心中只是一嘆,接著說道︰「你也不要不承認林丫頭的出身其實很高。我也想過了我們家的寶玉雖然說是不錯,可是和林丫頭比起來還真是算不得什麼。雖然說出生的時候帶著這麼一塊玉,可是這畢竟是和別人無關的事情,而且,這個玉究竟是做什麼的我們也不知道。可是林家現在是誰都能看出來的朝廷新貴,如果說將來林丫頭和寶玉的事情能成的話,林丫頭也算是下嫁了。你可不要忘記林丫頭可是正經的八旗主子,就這一點都是我們高攀。」
賈母勸自己的兒媳婦一大局為重,可是王夫人卻認為賈母這是在袒護黛玉,想當年,她就是如此袒護賈敏,讓自己受了多少的委屈,而今她居然還是向著外人。自己這一輩子還真是命苦,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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