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水溶好似隨意的道︰「前日本王看到一個折子,是關于揚州今任巡鹽御史貪銀的事,其中還提到前任御史林海……」
沒有說完,水溶默默地看著寶玉,停了一下道︰「林海與貴府的關系本王也知道,所以特意留意了一下,看來此事並不是那麼簡單。」
眯起眼,水溶不由想起前日刑部,和刑部尚書柳芳的談話。
正廳里,幽幽的日光在地上鋪著斜斜的一道,柳芳抿著茶,道︰「一涵,你怎麼突然對這件事感起興趣來了。」
水溶輕輕一笑,道︰「家父以前曾欠過一份人情,那次無意中听你說起,不由留了心,今日特意過來看看。」
柳芳笑道︰「都怪我上次多事,酒後失言,若是傳了出去,豈不讓你鐵面無私的北靜王給我按上個瀆職的罪名。」
水溶也微微一笑,道︰「那你當心了,說不定哪一天我真能給你按上個罪名。」呵呵一笑,柳芳道︰「就是按,我們也是同罪。」
兩人自來交好,柳芳乃是理國公之孫,長水溶幾歲,依著府里的威望,再加上自己出眾的才能,年紀輕輕就掌管刑部大任,也是一眾青年才俊中的楚翹。
默默地看過柳芳派人拿來的卷宗,水溶的英眉微微皺了起來,輕輕敲打著手中的案卷,水溶看著柳芳,道︰「柳兄,一涵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柳芳有些疑惑地道︰「一涵,難道這份人情值得你這樣,你可看清了,這不是一件普通的貪銀案,它牽涉兩任御史,而且看情形,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水溶沒有做聲,眼前閃過那個冷漠清傲的身影,那雙似水如星的翦眸,抬起頭,水溶道︰「一涵不會讓柳兄太為難,只請柳兄把這卷案宗先往下壓壓。」
柳芳松了口氣,道︰「這個不難,你放心,大不了我只報其他的的,它永遠放在案底,即使問起來也好搪塞,只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水溶點點頭,道︰「一涵明白,那就先有勞柳兄了。」柳芳呵呵一笑,道︰「還跟我客氣這些,記著下次去北府喝酒,一定要把最好的花雕拿出來。」
「那是自然,我恭候柳兄。」水溶淡淡一笑,明如秋水的眼眸微微一眯,透著幾分慵懶。
寶玉心急的話打斷了水溶的沉思︰「姑丈已經去世三年了,人死怨消,又怎會有這些事呢。」水溶淡淡的捻著手中的一瓣雛菊,垂下長長的眼瞼,緩緩的道︰「林海的獨女可是借居在貴府。」
寶玉點點頭,急切的辯解道︰「林妹妹自小住在我們府里,姑丈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
水溶沒有應寶玉的話,只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寶玉那毫不掩飾的焦急和緊張,本來平揚的英眉情不自禁的皺了起來,深邃的清眸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鷙。
看著滿眼的奼紫嫣紅,水溶長長地舒了口氣,緩緩的道︰「此事與其關不關聯自由刑部官員審度,本王也不能越權查問,更何況有些事非是無緣無故的。」
寶玉情不自禁的擔心起來,面如春花的臉上已沒有了來時的輕松,有些不安的道︰「王爺身高權傾,行走各部,不知依王爺看來…。」
水溶瑩白的手指輕輕的敲了一旁的紫紅的立柱,慢慢回過頭來,寶玉忐忑關切的神情盡收眼底,眼內掠過一絲難以覺察的精光。
輕輕拍了拍寶玉的肩,水溶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不過如今府里的元妃恩寵正盛,就是沖著貴府的面子,他們應該不會沒有眼色的,何況此事年過已久,扯起來也不是一時能說清的。」
仰起頭來,水溶漫不經心的道︰「往日里偶听你說起來,那個才華過人的表妹可是她。」寶玉低聲道︰「正是。」
沒有做聲,水溶只是輕輕嘆了口氣,隨後墨眉一挑,英俊的臉上恢復了素來的優雅,笑著道︰「不說這些了,今日本王是請你來賞花的,莫得掃了興。」
轉頭往院門處望了一眼,水溶道︰「咦,本王今日還請了玉函,怎麼還沒來。」喚過身邊的侍從,水溶道︰「你去看一下,蔣公子怎麼還沒到。」
坐下來,水溶笑著對寶玉道︰「那次玉函說起來,為了他你還挨了一頓板子。」寶玉訕訕的道︰「不管別人的事,老爺是怪我不肯好好讀書才生氣的。」
水溶悠然的舉著杯子,長長的睫翼遮住了眸中的清冽,道︰「本王還沒襲王時,也曾氣盛自負,放蕩不拘,整日里難得靜下心來,聖人書,治國策那時在眼里也不過爾爾,總以為一切事都不在話下,賦詩作畫,听曲斗酒,真是逍遙自在。」
看著杯中裊裊的茶氣,水溶嘆了一聲道︰「直到父王離開,我承皇恩襲王後,才恍然大悟,以前那些不屑一顧的前人史書,古家名冊才是立身處世的根本,朝堂上人心復雜,世事險惡,昨日的甜言蜜語轉眼就是風刀霜劍,昔日的親朋密友一瞬就成了針鋒相對的仇人,那一年,聖賢書,治國策,兵法權謀等書籍我夜以繼日,手不釋卷,用時方恨讀書少呀。」
抿了口茶,水溶沒有再說,亭子里靜悄悄的,陣陣淡淡的香氣不時拂過來,令人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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