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溫度 二十 沉睡的魚 2

作者 ︰ 索染

玥一听到她在喊遲晨的名字,可是好久依然沒人來接電話。突然電話被掛斷了,留下短促的忙音。玥一只覺得全身被灼燒般發熱,心跳像急促的拉警聲,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想法一股腦兒逼著她,如從黑暗的洞中溢出來侵蝕全身血管。

「晚上7點在老地方見!我等你,只到你出現為止。」

微風拂過,漾開了河面上一層一層泛暈的漣漪,路邊的燈光落在水紋上像丟棄的珠子耀眼卻虛幻。

玥一坐在岸邊的台階上,潮濕的空氣里帶了點微微的苦澀,玥一猛地站起來轉身。

燈光下的身影被拉得斜長,落寞的臉在黑暗中映襯,很空洞,卻依舊干淨,地上的影子在緩慢地接近玥一,然後一聲從心底抽上來的嘆息聲,是抿著嘴唇翻騰而上的那種,在這寧厚的黑暗里四處游離蜿蜒。玥一的心如被擰干了,心髒豁然像停止跳動麻木,她總是害怕听到遲晨這樣壓在心底然後被自己殘忍地揪出在空氣中的嘆息,因為那一刻,她會覺得突然像個被丟棄的小孩離開了可以觸手的世界。

遲晨突然轉身,兩手插在同樣干淨的灰白色的休閑褲兜里,他低著頭慢慢地走著,他總是習慣于沉默,總是在一些時候不太愛說話,會讓玥一心疼到不敢打擾他,她也慢慢地習慣跟在他身後,不像以前那樣遲晨會走在玥一的左邊然後溫柔地牽起她的左手,玥一一大跨步擋在遲晨的面前終于忍不住問他︰

「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要突然像消失了一樣讓我擔心?既然想玩失蹤為什麼今晚又出來?」玥一激動地問了一連串的「為什麼」。

遲晨怔在昏黃的路燈下,深邃的眼楮讓人穿不透的飄渺,他抿了抿嘴唇︰

「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來你就會一直等下去……」,他平靜地回答。

玥一只覺得臉上突然有滾燙的液體在灼燒︰

「那你就沒想過我會因為突然聯系不上你而擔心到發瘋嗎?」

遲晨慢慢地靠近玥一,將她溫柔地擁入懷里,夏天的風吹亂了短發也吹散了發間遺留一地的香味。

「我知道,可是……我。」他壓低聲音,「我想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現給你,卻……」他霍然推開玥一轉身激動地用手在自己的頭上使勁地敲打,像個犯了不可原諒的錯的孩子。

「我不在乎!」玥一又一大跨步擋在遲晨面前,「我只在乎你!」

天空下起了小雨,涼涼地灑在臉上有點愜意,周圍的青草味從泥土里拔起恣意地漫舞。

「我愛你!」玥一緊緊地抱住遲晨的頭頸,生怕他又會突然從面前消失在這個夜晚,「不管是失敗了的你還是成功的你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有了玥一的這句話,那一刻遲晨似乎已經擁有了整個世界,只要她在,他什麼都願意做。

「不要離開我!」遲晨緊緊地抱住玥一,周圍安靜得一觸即可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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