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溫度 二十三 沉睡的魚 5

作者 ︰ 索染

八月的陽光依舊無情地炙烤著大地,向所有人宣示他的威嚴,仿佛擁有不竭的能量可以將整個世界毀滅。遲晨即將要踏入藝嶺學院。那是一所重點大學,與其他學校不同的是其古樸典雅的民國建築,是一所綠色學校。學校就嵌在一座山中間,在任何一處放眼望去都是一片逼人的綠色。若不知道的人或許根本就不會相信這是一所學校。藝嶺學院離遲晨家並不遠,只需兩個小時的火車時間,選擇這麼近的一所學校是希望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和玥一見面。遲晨選的是音樂專業,所以在他失誤的高考成績下進這個專業還是綽綽有余的,況且音樂一直都是他想學的。

再過兩天就是遲晨去學校的日子了,由于高三的課時緊,所以玥一的學校提早了兩個星期開課。晚自習玥一以身體不舒服為理由請了假。她拿著兩本書想去找遲晨給她一個驚喜。如果遇到他母親在也好有個借口說是還書的。

黑暗的巷子里寂靜得連呼吸聲都可以清晰地听到。夜的靜謐在眉間靜靜流淌。遲晨家的白色燈光從玻璃窗透過暗黃色的窗簾映射出來,紅棕色的大門虛掩著。玥一小心地推開,玥一正想敲幾下門時,一陣不堪入耳的聲音被風帶起又狠狠地摔在地上飛濺起。

「我不會答應你們的事的,你最好趁早很她斷情關系,你也不看看她家亂成什麼樣子。再說我想盡辦法希望你有好的成績,你在什麼?」

「她?」

「和她斷清關系?」玥一的腦袋突然如炸開般嗡嗡作響。

里面又是一個聲音,卻是那樣的平靜,像是在回答一個極其普通的問題︰

「你想太多了,我說了沒事就是沒事。」遲晨從沙發上起身想盡快月兌離這樣的質問,可身後又傳來這樣的話。

「那麼那封信是怎麼回事,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那是一封寄錯了的信吧!小玥?又是指哪個小玥?」遲晨的母親抓住最後一個機會趁遲晨還沒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又問,似乎非逼得他承認才肯罷休。

玥一清楚得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根尖銳的針從她的太陽穴穿過般疼痛,她怔在門口像個失足的木偶,突然手中的書本滑落到地上。玥一驚慌失措地蹲想極力控制住自己顫抖的手去撿,從未有過的慌張。

「玥一?」遲晨愕然地看著正蹲在地上撿書本慌亂的玥一。

「小玥?」遲晨的母親也聞聲出來用一種難以理解的表情月兌口叫出了玥一的小名。

她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遲晨和玥一同時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股錯愕如電流般從血管里通過。

「阿姨。」驚愕下的玥一盡量使自己處于不失禮的狀態,「你…」玥一正想問為什麼她會知道她的名字的時候遲晨的母親就上前一步帶著突然像明白了什麼事情的表情將玥一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這讓玥一的身體開始莫名的抽搐。

「原來是你呀,沒想到也都這麼大了!和我們遲晨同班?」

玥一不明白那個所謂的原來究竟意味著什麼,只是覺得兩腳總在不听使喚地戰栗。遲晨的母親看似平易近人但不時也透入出一股冷淡的氣息。玥一認為這種氣息只是在面對她時才會透入出來的。

「阿姨,你認識我?」

「是啊,你小時候我還經常抱…」她像突然意識到什麼聲音戛然而止,「你有什麼事嗎?」

玥一突然記起手里的兩本書,沒想到竟然真的可以派上了用處。在玥一將書本放到遲晨手中時,遲晨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嘴角微微地揚起,他的笑在黑暗中渲染開來映在玥一的心里,那是伸手便可觸及的溫柔。玥一告別了遲晨的母親,門「砰」的一聲沉重地落在地上。玥一不由地震住,那一刻她只覺得原來自己又是個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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